半夏时光_作者:梵雁平(7)

2018-10-10 梵雁平

  “这些我没有听说过,只是经常看到一些四合院低矮的屋檐下挂着一两个鸟笼,觉得很有趣。”我回应着陆宇哲。

  “北京人玩鸟的历史,要追溯到满族人有着养鸟听音的喜好。满族人原是在山林中乐活的游牧民,闲暇时喜欢捕捉鸟禽饲养和观赏。听说,曾有人扑捉到好鸟,想讨好皇太极。皇太极说鸟虽有好音,但玩物丧志,就没有收留这只鸟。清朝满族入关后,玩鸟听音的传统也被带到了京城。”看我对这些有点兴趣,陆宇哲便给我讲述了些老北京人养鸟的历史。

  “听爸爸讲过,过去的皇城根儿下随处可见穿着长袍提笼遛鸟的人,过去的茶馆都有专门给鸟备的位子,是这样的吗?”我想起了父亲讲过的话,也说给陆宇哲听。

  “是这样的。”陆宇哲回应着我说:“但现在的人玩鸟的不多了,渐渐有搬进楼房居住的,玩鸟就很不方便。”。

  闲逛中,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琴声,丝丝入耳,若即若离。湖面泛着金光,有几只鸳鸯悠悠荡荡地飘着,还有一艘小船飘在湖面上,有人在打捞着水草。

  听到有人在弹着吉他唱歌,循声望去,在不远的水岸边,有一个男孩在弹着吉他面对夕阳忘情地歌唱。身旁行人来来往往,有的驻足观看,他似全然不知。他的声音丝毫不修饰造作,干净清澈的嗓音随着吉他的节奏律动尽情地歌唱。

  “真好听。”我说着,听得有些入了神。

  “喜欢听就在这边坐一会儿,吹吹风又有音乐听,这感觉不错。”陆宇哲说着坐在湖岸边的一石椅上。“坐下来,挨着我坐。”陆宇哲拍了拍石凳子,冲我挤眼。

  石凳子没多长,至多两个人并排坐着。我挪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眼睛不敢看他,假装看着远处的湖面。

  “我怎么感觉像一对老夫老妻坐在一起看美景,共同回忆青年谈恋爱的感觉呀。”陆宇哲说完坏笑着故意看着我。

  “刚才的事好可怕,感觉像遇到电影里的黑帮一样,哪有心情欣赏景色。”我尴尬地转移了话题,说得有点语无伦次。

  “男孩子都有打人和被打的经历,我感觉没什么。”陆宇哲道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刚才真的好厉害,你就不害怕吗?他们三个人对付你一个。”我看着他说。

  “害怕可以解决问题吗?如果不能解决问题,为什么要害怕呢?呵呵。”他说话总是有着自己充分的理由。

  “想不到你有两下拳脚功夫,竟然能把那个男孩踢趴下。”我赞美了他两句。

  “我是有些拳脚功夫,练过的,所以心里还有底儿。”说完,他脸上略有得意神色。

  “你的手是不是很疼?”我看着他的手,感觉有些内疚,内疚自己在他打斗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帮不上什么忙。

  “还好。如果不是因为保护你,我不用跟他们动手,自己跑掉就可以了。”他又看着我说。

  “是吗?看来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了。”听他说后,我更有些内疚了。

  “那这人情怎么还呢?”他又追问我。

  “让你多抄两次作业。”我抿着嘴乐着看他。

  “拿一辈子还。”他认真地看着我说。听陆宇哲说了这句话,我顿时低下了头,全然没有刚才得意的表情,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样接。心想,陆宇哲一定又是在看着我尴尬的样子发笑。

  “你现在知道班长家里的情况了吧。”他用胳膊捅了我一下,先打破尴尬转移了话题。

  “我觉得他好可怜,为什么没有爸妈呢?只有叔叔跟着他,还不经常陪他,他平时一定很孤单。”我回应着。

  “他家人为什么没有在身边,我也不清楚。曾经问起过他,他似乎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知道他基本是一个人生活,日常花销都比较困难。那些所谓的哥们曾经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救济过他,也确实把他带坏了。班长抽烟喝酒这些习惯都是跟他们学的。”陆宇哲似乎对潘志强的过去还是比较了解的。

  “欠钱也是因为生活困难吧,为什么他不跟同学借呢?”我又追问陆宇哲。

  “他在班里年龄最大,又是班长。他自尊心比较强,不愿意跟同学张这个口,舍不下这面子。我曾经给过他些钱,以他帮我写作业为由,其实那些作业我都已经做了。”陆宇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