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枫脸上稍有惊讶,很快又恢复如常,“恩,下去吧!”。
卫长歌,想必若没有我,你今日也能全身而退吧。之前是我小看你了,以后我以国士待你,只不知,你可还愿意帮我?想到这里,慕梓枫心里涌起淡淡的怅惘,最后都化作一声长叹,消失在空中。
街道两旁是热闹的人流,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而梅府的马车里,却是一片寂静。
此刻,梅思雨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靠在车窗旁,春草跪坐一旁,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澄安县都道,梅县令家的侄女梅思雨贤德温良,可只有她清楚,这个小姐有多么刻薄刁钻,还满腹心计。
猛地梅思雨眼神一亮,扶在窗边,就要探出身子去。又觉不对,换了副娇弱的样子,刚要开口,却身子一颤,如鲠在喉。
只见,一辆马车驶过,上面赫然坐着徐世铭和卫长歌。徐世铭不停说着什么,卫长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忽地,只见徐世铭转头向自己一笑,眼里的戏谑厌恶像利箭一样射穿梅思雨的伪装。
“啊!”春草猛地痛呼一声,却见梅思雨的手紧紧抓在她的手上,那长长的指甲,马上就要破皮入骨,泪花在眼眶中打转,春草却死死要紧牙关,双手攥紧裙摆,生怕自己忍不住,挡开梅思雨的手。
看着梅思雨瞬间垮掉的脸,徐世铭满意的转过身子,刚要再向卫长歌贴过去,却被一把推开。
“长歌,你怎么这么绝情,刚刚还好好的。利用完人,也得给点甜头啊!”卫长歌看着徐世铭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真是蓝颜祸水啊,这双眼睛她都想要。
“利用?!。对你没好处的事,你怕是从来没有做过吧!”卫长歌声音里毫无波澜,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徐世铭贪恋地看着卫长歌的侧颜,“长歌,你何时才能不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世间除了尔虞我诈,还是有情义的。”
“唔!”听了徐世铭德话,卫长歌心里稍有惊讶,心里一动。转而想起上辈子自己对赵峰忠诚付出,却落得溺死浴缸,家产被夺的下场。可悲可叹!这辈子岂能随意再亲信任何人,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
徐世铭自然感觉到卫长歌的变化,但见她娥眉微蹙,似有不平之意。心中涌出一丝不舍,想要抚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时间车厢恢复了平静,两人都陷入沉思。
梅思雨感觉耗尽了全身的气力,才没有倒下去。
“把帘子放下来。”春草终于被梅思雨松开,只是手背上还留着几道深深地血印子。稍微一动,就火辣辣地痛。可春草来不及,也不敢去看自己的伤势,只是快速躬身坐起,伸手将帘子缓缓放下。
“啪!”车里光线一暗,只听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不许叫!”梅思雨恶狠狠地说道。
随即梅思雨对春草又掐又拧。可怜的小丫鬟,只得用手紧紧捂住嘴,眼泪像决堤的瀑布流下来,又落在手背上。那些伤口碰到咸咸的泪水,疼得更加厉害,可春草觉得内心的屈辱,才更让人绝望。
“小姐,转个弯就要到府里了。”车夫沙哑的嗓音响起。梅思雨才收了手,喘着粗气,靠回到窗边。春草缓缓起身,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抬起头来时,她又成了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
看了眼春草,梅思雨不耐烦地道“好好整理一下,等下不要给我丢人。对了,你手上的伤”
春草赶紧又跪了下去,“街上有野猫要抓小姐,奴婢用手去挡,才变成这样的。”
梅思雨瞟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春草,慢慢说道“算你识相!”
不一会,马车停稳,车夫摆好小凳子,春草先跳下车,然后扶梅思雨。梅思雨看了眼春草的手,握了上去,等松开的时候,又狠狠在上面捏了几下。春草眼泪直打转,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此后在一边的车夫,也看到了,心下不忍,暗道一句“造孽啊!”
梅思雨走到内堂,就见婶母房外,气氛凝重。停下脚步,想要招手叫过,守门的婆子打探两句。
不想那婆子面露难色,支吾几句,就低下头去,不管梅思雨如何询问,就是不开口。
梅思雨只道,婶婶在为叔叔的仕途发愁。遂打起精神,换上惯常得体的笑容,一挑帘子跨了进去。
“婶婶!我”话音未落,啪!一声,一个茶碗就在脚下摔碎,茶水茶叶溅了梅思雨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