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低头勾唇冷笑,被他们三两句话弄得食欲全无。
他放下筷子,低声道:“我吃完了。”
钟父看着钟景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颇有威严地喊道:“站住。”
钟景身形顿了顿,听他发话。钟父继续数落他:“整天待家里像什么,明天去公司实习,阿宁给他安排个职位。”
一句话落地,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冯阿姨劝道:“小景还小,这个也不急吧……”
钟父睁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怒道:“还小,明年就二十了,过两年就毕业了一张白纸怎么接管公司。”
老爷子一句无心的话让他们两母子神色皆变。还是钟维宁生意场经历得多,他现在一时弄不清父亲到底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要把公司交给那个私生子。
无论当下哪种情况,他都应该披上他那伪善的皮。
钟维宁安抚性地按住母亲地手,恭敬答道:“放心,父亲,我一定会给他安排个好职位的。”
第二天,钟景姗姗来迟。负责接待他的经理看见钟家的小少爷来得这么早,碍于他的身份也不好斥责他,只能陪笑,按大少爷的安排了一个闲职给他。
钟景冷笑,早就预料到了该是如此,他从来没对钟维宁抱半点希望。毕竟钟维宁一直拿他当外人看待,处处防着他。
经理还给钟景安排了一个办公室。钟景在办公室待得百无聊赖,开始刷起游戏来。
钟维宁透过监控看见钟景这幅懒散的样子放下心来,他想,烂泥就是扶不上墙。
钟景知道钟维宁肯定会监视他,不过他也不觊觎这家公司的什么,白送给他都不要。
一到下班的点,全公司的人留下人加班,钟景溜得比谁都快。
经理额头不停地擦汗跟钟维宁交代,不过他却没有生气,还笑眯眯地对他说幸苦了。
钟景在办公室坐了下一天,屁股疼得不行,却不知道该往哪走。
拔剑四顾心茫然。
周末的时候,钟景抽空去医院看了母亲一趟。他买了一束沾着露水的百合花去探望她。
那个时候母亲还叫睡觉。护士笑着跟他说:“阿姨这几天的状态好了很多,还经常念起你呢。”
钟景露出一个淡笑,他低眼看着母亲,睡梦中的她没有烦恼。没有她被抛弃的痛楚,没有经历病痛的折磨,她睡得很安稳。
钟景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坐在病床前陪她醒来。
整整一个下午,钟景都一直陪着她。醒来后的母亲一会儿认得他,一会儿不认识他,但是没有失常地咬人。
钟景带她去了院子里散步,还念了故事给她听。
初晚打电话的时候,钟景正在一旁耐心地听母亲唠叨。
“你在干嘛呀?”初晚问他。
钟景此刻听着她温软的声音有些想她,笑道:“在陪我母亲,有时候带你来见她。”
又一年过去。
日历被一页页撕下来,新生的绿叶复为为苦叶,夏的蝉也成了书本上的标本。
新的一年很快到来。
是谁说,如果谁没有在夏天里干点什么事,那么这一整年,他都一事无成。
钟景仔细想了想,这个夏天他办对的一件事就是幡然醒悟好好复习,考上了城大,遇见了初晚。
初晚给谢眺越的补课提前了三天结束。谢眺越玩转着手中的笔,欠揍地笑道:“初初老师,跟我哥到哪个地步了?”
初晚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谢眺越继续猜道:“一垒半?”
“两垒?”
“三垒????!!”
初晚给了他一个暴栗:“小孩子瞎想什么呢?”
不知怎么的,初晚又想起了许芽那张脸,虽然长相媚了点,但眼睛是干净的。
“那个女孩子,你别对她那么凶了,女生就是用来珍惜的。”初晚说道。
一提起许芽,谢眺越心情就坏得不行。他沉下脸说道:“她就是欠,操。”
眼看新年就要来临,初晚陪着母亲采购年货。寒假的这段时间,她一直背着母亲没再吃药,也偷偷地没去看心理医生。
不知道母亲发现后,会不会逼她去看病。
不过自从初晚上大学以后,她发现母亲对她亲近了许多。
大概是子远游,母牵挂吧。采购完年货后,母亲又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