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来了。神色不变，道，“小女虽然有几分医术，但在太医院里，不过算是班门弄斧，雕虫小技罢了。如果来照顾娘娘的话，恐怕担不起这样的职责。”
辛美人道，“方神医，您过谦了。方姑娘能在寿宴的时候看出不妥，医术自然是过得去的。莫非您嫌弃我这桩庙小，不愿意?”脸色微微沉下来。
方大夫仍然是恭敬的说道，“草民不敢。草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女跟我在民间看病，都不过是当做助手从旁协助，从没有独立看过病。所以小女算是见多识广，能发现其中的不妥。不过，她缺乏主治看病的经验，真要让她固定的看病，是不成的。”
辛美人沉吟片刻，道，“也罢。”她原本有心要让方神医协助看病，不过也知道一则方神医不擅长妇科，二则方神医受了旨意要闭门修书，便放过了。
命人送上赏赐的各类物件，送方大夫父女出宫去。
第32章 诸事
方大夫带着女儿跟在宫人后面，出了景福宫，走过几条宫道，终于出了宫门。
十月的寒冬，身上的衣物都有些汗湿了，方大夫见旁边女儿还是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叹了口气，上了轿子，“把姑娘送回府，我去闻太医府上。”
回到家，便叫来许元，定下回老家的日子。
许元奇道，“师父，这就回去?您不是说有些资料还在太医院，等整理好了明年再走?”
方大夫吹着胡子道，“叫你走就走，哪来这么多废话?”
许元和方茵面面相觑，一脸茫然。方大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一眼，罢了罢了，就知道他们也不是这块料，还是跟着自己老老实实给百姓看病吧。
于是开始收拾行装，拜别四邻，道半月之后，带着徒弟和女儿回老家闭门著书。
方茵这日来告别，顾音有些惆怅，知道方大夫他们这一回去，恐怕两三年内都不会再出来。不过皇亲贵族之事，向来难惹，避而远之是最好了。而且，方大夫本来就打算著书立作，这也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也好，你跟方大夫先回老家去，也是逍遥自在。我下次回程的时候，经过冀州，再去探望你们。”顾音笑道。
方茵撇撇嘴，不客气的说道，“你哪还会回程，武乐的顾家还有什么好呆的。客气话就别说了。”
顾音轻笑，“以后的事情难说。不过，我们也不愁没有相见的时候。”她想着父亲的任职快要到期了，不知道下一任会放到哪里，至于京城，等她查清楚安王府之事以后，应该也不会久留吧。
“那你跟许大哥的亲事?”
方茵闻言一笑，毫不忸怩，“爹说了，打算明年给我们办。”她跟许元的婚事前几年就定了，顾音也是到了京城以后才听她说的。不过两人一直打打闹闹，也没个未婚夫妻的样子，想必方大夫看着也很是无语。
“到时候要送信给我。”
“嗯，一定。”方茵点头，又笑道，“我说，你跟定郡王，是不是也?”
顾音看着她一脸八卦的样子，摇头道，“哪有，我跟他没什么的。”
“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在西南的时候，他对你可是不同一般哟。”方茵眨眨眼，“以前定郡王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对女子不假辞色，连七娘和刘姑娘都不曾入眼。”
顾音低头道，“大概，他只是好心出手救人吧。”京中几次相见，都只是淡淡，也许之事她自己多想了。
方茵摇摇头，又点点头，“回京以后好像是不一样了。”她又笑道，“不过，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你的亲事会比我更早呢?”
顾音无奈一笑，转过了话头。
*
十里长亭之外，顾音带着飞红来送别方大夫一行。到了见小侯爷、定郡王也在，还有几个大夫和年轻弟子，方大夫正跟太医院的闻太医说着话。
“告辞!”话别之后，方大夫的车马远去。
顾音注视着马车渐行渐远，回过头来，见穆峻朝她点头致意之后，便上马离去了。
顾音压下心中淡淡的失落感，也准备上车，见小侯爷上前来。
“顾丫头，你到京城里这么久了，也不见上门来拜会我祖母和母亲。”小侯爷不满道，“小时候你还经常跑过来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