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阳无奈摇头,也不与我多作计较。
我低头研究那泛着青草汁味道的药膏时候,一白玉酒壶撞入我视线。那酒壶底被一双小手托着,奉到我面前。而那双手纤细滑腻,柔若无骨。我抬头,看到是青宁在递给我酒壶,她低垂眉眼,姿态谦卑,没有直视我。
我向她身后望去,是浪荡半躺半坐在长亭栏杆上的花稻,他勾唇道,“给你的,你就接着。我不给你,你也别想要。”
我兴奋地搓了搓手,拿起那酒壶,学着花稻的样子,高高提起,仰面喝了起,,结果却呛了喉咙,甘甜的酒水从鼻孔里流了出来,呛得我赶紧低下了头,一阵猛咳。
花稻鼻孔哼笑一声,那笑带了几分真诚。李重阳见状亦满面笑容,给我擦了擦脸上的酒水。
我学乖了,倒入了酒杯,小口抿了起来,甜滋滋的,清香入骨。
不多时,那酒就被我干了精光。
喝完后,我头脑开始迷糊,看着还在书写的李重阳,大着舌头道,“我,我不笨。柳荷不肯好好教我,重阳哥哥,你教我写自己名字吧,我要,要学会写自己名字。”
李重阳说好,问了我一问,我是哪个梨字?
“梨树的‘梨’。”
他提笔要写时,花稻一把夺过了那只毛笔。他笔杆抵了抵自己额头,脸颊泛红,然后笑眯了眼,“我教你。”
说罢,他取了一块锦帛,大笔一挥而就,“白醴”二字,跃然纸上。
我蹙眉盯着那个“醴”字,有些嫌弃,“这个字怎么这么难写。”
“世上没有好写的字。何况,这是你的名字,你又怎可嫌弃它。”说完,他拿起那张锦帛,细细吹了一吹,等墨水干得七七八八,折叠起来,塞到我怀里,“拿好,这些天,你可要好好学,下次见你时候,你若是不会写你自己名字,我可饶不了你。”
花稻厉色说着,我眼皮开始打转,脑袋轻飘飘的,他俩的影子在我眼中模糊起来,化作一片黑暗。最后,我好像听到李重阳说了句,“你为何骗她。”
“我看她喜欢这白醴酒,不如就叫她‘白醴’吧!这正是缘分。”
我没听完,就彻底不省人事。醒来后,就忘了这回事。
第7章 第 7 章
次日,我醒来,从床上坐起,看到从怀里飘落的锦帛,才懵懂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
哐当一声,门被人推开,那人没有进来,只在门外喊了一句,“起来,改习字了。”声音不情愿到别人欠了他千两黄金一样,那人自然是柳荷。
“你怎么闯进来师父的院子来了?”我心中大惊,师父外面的迷魂阵难不成是虚设的。
门口静了片刻,然后冷哼,“你睁大眼睛瞧瞧,这里是哪里!”
我回头巡视一番,才发现,这里不是我的屋子。
“我怎么在你屋子里。”我问他,问外没了声息。半晌,才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奇怪,刚才踹门的时候那般嚣张无礼,如今到会敲门了。
“道爷,您起了没有?”语气卑躬,原来是随安。
“请进。”
随安捧着一盆水进来,肩上搭着一块白巾。
“我伺候您洗脸吧?您饿了没有,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去给您做。”说着,随安就要沾湿毛巾,给我擦脸。
我阻止了他的举动,“别,我自己来。”随安转去收拾床铺,然后推开了窗户,窗外和蔼可亲的阳光就泼洒进来。
“还有,你别叫我道爷,就叫我白梨吧。”我用指尖试了试温度,有点儿凉,昨天花稻叫我师弟,我勉强接受了,如今我一个姑娘,却被人称为“道爷”,着实难受,还不如叫道姑呢。
随安憨笑挠头,“那可不成。小人可不敢。”
我捧起水,扑到脸上,凉气冷得我重重打了个激灵,脑子顿时清醒开来。我转头对他笑道,“随安哥哥,我想吃粥了。劳烦您给我做去。”
随安吓得惊慌失措,“哎哟喂,您可别这么教我,可折杀小的了。”
“那您也别您这您那,爷这爷那的叫我了,我听着怪难受。”我将他语气学了像模像样,随安听到睁大了眼睛,不好意思问道,“那小人如何称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