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首歌一个故事_作者:西西弗斯。(28)

2018-10-07 西西弗斯。

  “请你们用慈善机构的名义,用这些钱在部分偏远地区发起安全校车的建设。”面前的男生皮肤白皙,身材颀长,穿着素净的白衬衫,笑容温和。

  “好的,非常感谢您的捐赠,”我看了看捐赠单上那几十万的庞大数字,见多了民间善心人士上百甚至上千的捐赠,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一次性捐款那么多,我问道,“请问募捐人姓名是?”

  “匿名,”对方的回答出乎意料,“这个号码是宁梦寒的联系方式,如果将来在建设方面有关于募捐人任何的问题,你可以找她。”

  “宁梦寒?”我念了一遍他写下的名字。

  “是我的……我的家人。”

  我点头:“好的。请问尊姓大名?”

  对方迟疑地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我不会泄露捐款人不想透露的隐私。但是行善事应有好报,将来我拜访寺庙的时候,也许能替你求一求寿命事业、红尘姻缘。”

  他忍俊不禁,轻声道:“许晚风。”

  许晚风?彼时作者晚风声名煊赫,我权当他的姓名与诗人重名,于是记了下来。不曾预想,时过7年,我会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可惜我当年在佛祖面前烧上高香,求他乘龙配凤,结得金玉良缘;求他平步青云,事业一帆风顺;求他福寿无疆,一生喜乐顺遂。

  却仅仅因为他永远年轻的生命,无一应验。

  终

  宁老师开车送我离开,从海边驶远。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她:“这是我7年前在寺庙为他拜佛时买下的千眼菩提子手链,可惜没能再遇见他。”

  她伸手接过去:“谢谢,他一定会喜欢的。”

  真如晚风所写,身后的海像一个沉默的男人,他低低沉沉地吟着四下无人的萧索。那轻声的吟唱在渐渐远去,车开上了盘山公路,我看向窗外,已无法眺望大海,也听不见他那寂寥哀愁的轻吟。

  “别再看了,”旁边的女人升上车窗,突然开口说道,“要离开的,就算你拼尽全力,也留不住。”

  我低头含笑,听得出她话语中的苦涩,为缓解气氛,打开了音乐。

  听到这首舒缓温和的歌曲,我们两人皆是一愣。梦寒突然笑了,降下车窗,轻声说道:“你还是看吧,也许在某个地方,你还能看见那片海。”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送别》 李叔同

  其实本来还用到了好妹妹乐队的《晚风》,后来删掉了,这首歌和这个故事也很契合。

  今夜的晚风,你要去哪里,请告诉我。

  ☆、一往而深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1.

  我叫水杉,是个戏子。

  我幼时曾跟着父亲唱秦腔,颇得前辈们称赞。而后来却又心血来潮地学昆曲,从十五岁开始,便登上了梦寐以求的舞台。

  沧树先生是当地有名的富商,西装革履、穿戴整齐,头发梳得一尘不染,身材匀称而高挑,颇得少女芳心。他在我眼里就宛如一颗九天星辰,漫天星河中他便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初遇沧树先生时,我十五岁。沧树先生也还只有二十,本人还不是富商,是城西有名的贵家公子,他也并不像现在这样领带齐整,皮鞋锃亮。细碎的头发耷在额前,穿一件潇洒好看的西式长风衣,嘴角总是自然地上扬着,对每个人都极有耐心,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少年模样。那时候,西方文化不断侵入,人们对西方光怪陆离的世界充满好奇。沧树见识广,每来园中听戏,总有扎着辫子的小孩围着他转。

  “今日是什么戏?”沧树在傍晚时分披着霞光走进戏园,在戏台前的雕花木椅上坐下。

  这天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登台唱戏,妆容华贵冷艳,配上水钻、侧凤等,一袭水袖长衫,目光清冷澄澈,初次使我感受到作为一个戏子的娇妍美好。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开口之际,台下静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