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时煜被一股奇怪的味道熏醒。
他嫌恶地坐起身,寻找味道的源头。等他一偏脸,发现枕头上某鼠已虚弱的躺成一滩,沿着它的尾巴,一股褐色的液体流到枕头上,再滑落床面。
时煜紧蹙眉头,一把抓起纪三鼠丢到木屑,然后三两下把枕套床单扯进洗衣机里,倒了十盖洗衣液。
手撑洗衣机,时煜火冒三丈,在想今天要不要喝鼠汤。
他极力忍耐怒气,走到木槽前,结果看到某鼠蜷成一坨,身体微颤,虚弱的不时吱一声,见此,呼之欲出的怒气顿时消解大半。
善始者繁多,克终者盖寡,既然捡了它,就要对它的生命负责。时煜随意打理了下,然后轻手轻脚的给他的鼠崽子洗了个澡,就带着它出门了。
纪三鼠云里雾里,先受揉搓,又受颠簸,眼看要断气了。
“你这仓鼠病得不轻,建议你放弃吧。”
“不行。”
纪三鼠模糊的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心想:时煜,天堂和地狱可在一念之间啊!
“一只仓鼠很便宜,你犯不着花那么多钱治它。”白大褂苦口婆心。
时煜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台上的仓鼠,他太急于找兽医,一路上把它颠得够呛,这会儿,它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小生。”时煜小声喃喃,然后转向白大褂,神情严肃:“它很聪明,很特别。”
“行吧,治,我治。”白大褂挠了挠头上的地中海。
纪三鼠努力睁眼,正看见白大褂在摆弄注射器。
白大褂挑了三瓶药剂,排在手心里揉搓,然后将准备好的注射器插入其中一瓶的橡胶塞,嗞儿,吸干,拔出针头,又扎向另一瓶,嗞儿,充进一小管,拔出针头,第三瓶也瞬间进入。
白大褂高举满满一筒药剂,沉降一会儿,然后微压活塞,排出空气。
“摁住它。”白大褂对时煜说。
时煜茫然,瞪大眼睛盯着他。
“抱歉,巨型犬治太多,说顺口了。”白大褂走向纪三鼠,理开它的毛,露出粉白色肉。
“凡人,你敢!”
吱————针头淹没在皮肉里,惨叫声中。
“不能吃凉的,忌油腻荤腥,药呢,混在饲料里,按说明服用。”
时煜付了钱,接过药,又向医生要了点棉花垫在书包的侧兜里,小心翼翼将纪三鼠放进去,然后骑着自行车,慢速驶离。
“哟,小样,学会心疼本殿了。”纪三鼠运起神力,治愈自己。
时煜没有看到,侧兜里一阵一阵的金光。
将车放进车棚,时煜带着仓鼠进了宿舍。
“姓时的,你/他/娘/还敢回来!”
刚一进门,就听到陈晨在嚎。
“时煜!”陈晨从厕所里走出,糊着一身泡沫,“老子就是想洗几件衣服,你说你都干了什么?”
原来,陈晨买完早饭回来,发现宿舍没人,一时起兴把攒了几周的衣服收拾出来准备扔进洗衣机,结果一开盖子,扑面而来的泡沫糊了他一脸。
“你他娘的到底用了多少洗衣液!”陈晨刮开下巴上的泡沫。
“十盖吧。”轻描淡写。
“你发什么疯!爱干净也不至于这样吧!”
“时小生拉床上了,多倒点儿去去味儿。”时煜将纪三鼠放进木屑里。
“你说……拉……你……屎!”陈晨捂脸跑向厕所,不一会就响起水流哗啦声。
时煜将药混进饲料倒到食盆里,再将食盆放到木槽一角,然后犹豫一下,将整个木槽抱起放到角落里,再用塑料板挡住。
“我去上课了,你别吱声儿。”说完,拎着包出门了。
纪三鼠从塑料板中探出头,然后咻一声化作人形,隐身跟了出去。
一边光明正大的跟着一边敲打手机,纪三笙翻出了这几天没处理的数据。
一路跟着他到了教室,乌泱泱的人头四处攒动。时煜前脚一踏进教室,那些人就瞬间被理顺了一样挨个正坐,有的整理衣冠,有的掏出化妆盒,还有的摸出手机咔嚓拍照。
时煜当做没看见,选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他周围就被清一色的女生围成了圈。
“比本殿还饥/渴。”纪三笙不屑。
“同学们你们不热吗?挤那么紧。”一个银发老教授杵着拐杖进来,“诶哟,难得今天有这么多人来听我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