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盼盼伶俐机敏,躲过了赵桑芸的脚踹,赵桑芸自己没站稳,踹空一脚,身体向后一扬,扭伤了腰肢,摔倒在地上动不了。
这一闹就把真平公主给召来,赵桑芸想要是母亲知道自己又跟汪诗雨起争执不免又要被训话,于是打定注意闭口不提,张口就是慕盼盼把自己推到了。
真平公主一来,慕盼盼才意识到赵桑芸的身份,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她一个在帝都无依无靠的还敢不要命地去给别人出头,简直不知道该说自己是有勇气还是太愚蠢。要是祖母知道了这事,必定会指着她行事不懂得掂量自己的分量,只顾着脑子一热就冲上头去,不被人伤了都算好的,万一被伤了,那也是活该,谁叫她自己冲动。
对面正是云烨的铺子,此前在郊游会上被慕盼盼称作庸医的正是他。云烨在铺子外头张望了很久,始终没有上去调节,姑娘家的争斗太过麻烦,尤其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不免脸皮薄,负气些。他一个男人上去劝架,没准左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毕竟从前他就挨过耳光,这种亏吃过一次,这辈子他都忘不了,再去体验一回,除非他脑子有病。
慕盼盼垂着头没吭声听真平公主训话,心中却是郁闷想吐血。公主的女儿就很了不起吗?陛下还是最疼她的小姑呢?但又想到真平公主是小姑的姑姑,事情要是闹大了,等于给小姑惹了麻烦。即便回头小姑不责怪她,回到宜阳,祖母都训她个七晕八素。
最终云烨看着小姑娘的一脸委屈样终于也没能忍住出去打抱不平。
云烨是祁宁的发小,虽早年离开了淮王府,但近来又跟着祁宁出席遂平公主的酒宴,真平公主对他很有印象。虽蹙着眉看向云烨,脸上的怒气稍稍消减了几分。
慕盼盼被训斥得额头滴着冷汗,看见云烨倒是气劲十足地喊了句庸医。
云烨哭笑不得,暗想我这个庸医都来救你了,你这姑娘能不能留点口德。
“云先生认识这丫头?”
“认得。”云烨一本正紧道:“未央宫与东宫离得近,进出东宫时偶尔见过慕姑娘从未央宫出来。”
未央宫住的人是谁全帝都都知道。真平公主没缓过神,按住侍女的手臂喘了喘气,脸色越发难看,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而问云烨:“云先生莫不是看错了,陛下与这丫头的身量可不一样。”
“盼盼年纪还小,过几年长大些,身量自然也高了。”从裴府出来没见到慕盼盼,听府外的侍从说是去了东市方向,昭阳这才寻了过来,问:“这是怎么了?”
真平公主先是一怔,脑中将云烨的话和昭阳的话连起来理出一个名字‘慕盼盼’,宜阳慕氏的嫡幼孙女。
云烨笑着道:“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姑娘家生了点误会。”
昭阳眉目不动,淡淡地道: “误会?”
慕盼盼小手拉她衣袖:“小姑,盼盼发誓绝对没有闯祸。”
昭阳佯装嗔怒:“没有闯祸怎么被三皇姑训话?莫不是三皇姑仗势欺人?”
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就是真平公主在仗势欺人。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云烨生怕引火烧身,已经动了趁人不注意溜走的念头。
真平公主缓了片刻后,连连表示只是一场误会,还给慕盼盼到了个歉。
慕盼盼这人不记仇,只顾着捏着昭阳的衣袖求她不要生气,本来也没有要哭的,待真平公主一行人走后,却是红着眼睛哭了起来。
昭阳最招架不住她这样,拿袖子给她擦脸: “哭什么?小姑怪你了么?”
慕盼盼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姑你是不是准备明天就让隐七遣盼盼回宜阳?”
昭阳回道:“没有。”
慕盼盼眼泪汪汪:“那小姑以后是不是不再准许盼盼出宫了?”
昭阳再次回道:“没有。”
慕盼盼又继续问:“盼盼再留在帝都是不是会让小姑很头疼?”
这回锦瑶笑了,回道:“慕小姐不要想太多,陛下昨日给宜阳回信,秋巡时带慕小姐回宜阳,顺便去探望慕老夫人,这也是上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