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盼盼闻言当即止住了抽泣声。
梁国一直以来有个惯例,新帝继位需巡视疆国州郡。起初昭阳并没有让钦天监准备秋巡的打算,帝都的一切都不算稳定,熙帝又在重病中,要昭阳离开帝都,无论她如何都不能放心,但眼下熙帝病情好转,钦天监又将行程提了上来。
钦天监呈上秋巡吉日后,姚岚几次宛转地表达了想同去的心意都被昭阳拒了,反而苏景不费半点唇舌被添加在随同的名单之上。如果可以,昭阳最想带走的人应该是祁宁,他留在帝都始终让她很不痛快,但他若是待在身边同样让她不好受。然而不管怎样,祁宁如今身为太子,尽管昭阳可以忍受与祁宁相处,她都不能将一国储君也同样带出帝都。
临行前两天,慕盼盼收拾完着从昭阳殿里央求来的供品后,翘着脑袋深深遗憾裴尚书不能同行。
这是理所应当的,昭阳离开帝都,虽然帝都的事宜由熙帝来打理,但到底熙帝身子不如从前,裴述留下来协助处理朝政是最好的。
到了临行前一天,熙帝扶着宫女自重病以来第一次踏出启明殿来到长乐殿,昭阳正蹲在一株树下挖土装入一个罐子里。
熙帝也蹲下来,手掏了一掊土装入罐子里:“昭阳想去怀岫,所以钦天监重提秋巡才没有驳回。”
昭阳将装好土的罐子封装,问熙帝:“母上有什么话想带给父后?”
熙帝眼底有些湿意,从怀里掏出一个月牙形的佩饰:“把这个埋进去。”
昭阳接过佩饰,指尖触摸才察觉佩饰的表面看似完好,实际上却有不少裂缝,她垂首看了很久,才终于记起大约是七八岁的时候,似乎见过父后寝宫见过这样的一块佩饰,那时她把玩过,完好无缺。
“这是你父后的东西,你去还给他。”
“母上,不留么?”
熙帝没什么别的言语,由宫女扶着回启明殿去休息。
次日凉河边一艘大船前百官送别,帝都的官员大多被留,然而随行的名册中,包括都察院御史张廉及慎刑司主司蔡弘。俩人在荆州案子上结了下仇,又因京兆尹一职在朝堂唇枪舌战,站在船板上彼此都没有去看对方一眼。
昭阳坐楼船的第二层翻书,没有去看一众跪地的百官,直到夜幕降临。
锦瑶掌了灯,楼外亦都掌了灯,也有巡查的侍卫在来回走动。忽然,似乎窗沿边有什么声音,锦瑶手心冰凉一片,几乎本能地想到刺客,捏住烛灯的手指不由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过度,手背青筋直爆,她小心谨慎地走到女帝身边,俯身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提醒窗外有动静。
昭阳从不认为这一趟行程有顺利的可能,遭遇行刺是必须的,但没有想到这才离开帝都没有多久,就有人胆敢动手。船仍然在沿着帝都一带前行,此处发生任何动静,都城上的守卫军都可以清晰地察觉并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行刺成功的可能太低。
她抬手拿起桌案上的一个杯子盖在蜡烛上,室内骤然一黑,而几乎在同一时刻,窗户里翻进一个湿漉漉的人。
凉河,顾名思义,以其水之冰冷而闻名,秋夜之水,更携三分彻骨寒气。
昭阳眉眼一动,劈手夺过锦瑶手中的烛台向来人身上砸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祁宁是我的心头好,裴述也是我的心头好,不如让殿下和裴尚书去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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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转变
此刻都城外凉河的一条支流中右预和云烨正从水里爬起来,后面跟着一群身穿紧身黑衣的死士。
云烨抹了一把脸对那些人吼道:“你们是不是傻,追错人了懂不懂?没见过祁宁还是怎样?你们见我长得像祁宁吗?我比他英俊多了好不好啊?你们都是瞎的吗?”
为首的死士炎禄一听,心下一震,当即走上前去亲自确定,伸手就要去捏云烨的脸。
云烨嫌弃地躲开:“别拿你们脏兮兮的手碰我的脸,我们做大夫行业的,有洁癖的懂不懂?”
淮王手下的这批死士,跟着他十几年,淮王死后,由薛采领着这批人。即便他们常年藏匿,但对小主人祁宁不可谓不了解。胆敢伸手去摸,若面前的人真的是小主人,那么抬手就是一记掌刃,绝不会仅仅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