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其实你可以不用如此。你我认识数年,我何时以身份欺压于你?你若喜欢那画,提一句又何妨?”昭阳垂首扔了手中的腊梅,眸光转而凝视灯火阑珊的集市中心,凉凉开口:“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最懂我的人,我也很相信你。可你也像他们一样认为我行事狠辣不留情面么?或许你为了身上的重担不得已事事谨慎,不敢有逾越之举,但起劲为止,我可曾苛责于你?”
裴述俯身拾起地上的腊梅,“陛下误会了,臣并非喜爱那画。”
有些话说不得,因为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心中没有他。
说了,是错。
“殿下......”
耳旁传来如雪柔婉的嗓音,祁宁才拉回凝滞的思绪,又收回驻留已久的目光,说道:“你可知道前面两人分别是谁?”
“妾识的人不多,那两位公子光是背影看上去便是不俗,恕妾一介无知女流,如何识得?”
“裴述在帝都的名声可不小,你未进宫前不曾见过?身着冰蓝色衣裳的人就是他......”祁宁冷笑,“也是,他从来不去烟花柳地,不碰任何女子。”
如雪惊讶道:“您是说,那是裴尚书?”
“瞧把你给惊的,”祁宁又道:“而着绯色衣裳的是女帝陛下!”
后方大佛寺的钟声响起,在这处较为宁静之地,显得尤为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殿下的内心是:裴述究竟哪里好?哪里好?哪里好?
第15章 恨意
“端王谋反却有我父亲参与。但当年四皇子死的时候你都没有出生,凭什么认为是我父亲设计?仅因他参与谋反推断在此之前四皇子的死,也是我父亲一手策划或者暗地推动的?昭阳,你只要认定人做坏事,就认为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做的。在你眼里就这么容不下一丁点沙子,看待什么事都看得这么决绝么?”生平第一次直呼她的封号,祁宁停止了手中挑情的动作,漆黑的眼眸紧紧锁住她的脸庞,“譬如今天你身中催/情药,也毫不犹豫认为是我做的。因为我一直以来都不让你好过,因为你认为我想报杀父之仇,是不是?”
“你的行为足够证明!”如果不是,怎么会一路跟踪到藏书阁,且知道她身中这种下三滥的药。如果不是,怎么突然在夜晚来到长乐殿。能够在她的酒中做到悄无声息下药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一时松懈让他有机可趁,这样的错,绝不能再犯!
“你就是这样推断的?”祁宁不由地笑,“那我应该在酒里下毒/药才好。譬如‘天心’,让你日日受折磨难道不比玩弄你的身体来得更有趣?更何况,‘天心’无解,你如果承受不住死去,我就能以太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登基,岂不是一举两得?陛下神思倦怠防备之心减弱的时机实在难得,我岂会轻易错失?”
“嘶——”肩膀传来痛楚,祁宁侧眸一看,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真的一点都不肯吃亏......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还手?让你咬了两次,该还回来了!”
“巫师遗址已被我亲手烧毁,而淬炼的配方百年前已毁迹......残存的‘天心’也在大火中不复存在!你父亲用在我父后身上的是最后的‘天心’,而今世上再也没有它。你想用它来折磨我,没可能!”颈边有唇齿细微磨砂,似吻似咬,一丝丝移动都在摧残她极度脆弱的神智,令她身体燃烧的热不断攀升,几欲破体而出,她再也难以开口说话,紧紧死咬着嘴唇不松开,怕一松口就是让她难堪的呻/吟声。
“肤如凝脂大抵就是如此......”祁宁放纵地细吻,终没有似她那般恶狠狠地撕咬,“出血多可惜,还是让臣好好享受之后再和陛下算账!”
一道亮光闪过,藏书阁出现一抹身影,手中执着一柄锋利的刀,“属下来迟,求陛下恕罪!”
来者是隐七。
祁宁翻身将昭阳压到身下,垂首贴到昭阳精巧透红的耳边,“以前你从不愿对我多说哪怕一句话,今天恐怕是十几年来说的最多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因为被我挑逗得忍无可忍愤恨不已,原来是在拖延时间。可惜,光一个隐七还不是我的对手!陛下的盘算可能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