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内突然又出现一道身影,祁宁抬首,那人出现在书架之上,又是一名影卫。
“我该早些对陛下下手的......错过了难得的机会......”祁宁拉起她腰际褪落的衣衫盖好,笑着道:“虽然对陛下做了些不符合礼法的事,但陛下也没有吃亏,咬了臣一身的伤。”
昭阳不再有言语,她今日所受,日后必当奉还。
祁宁瞥了一眼隐七,又瞅了眼书架上站立的女子,道:“你们俩个打算联手在藏书阁与本殿耗,还是救你们的陛下?”
女子抽出腰后的刀,狠劈向祁宁,祁宁起身轻巧一退,避开攻势。女子趁机将昭阳从榻上抱起来,于此同时,隐七也挥剑向祁宁,速度快、准、狠,每一击都刺向他身体几处要穴。
祁宁翻身躲过,含笑着道:“照这个打架的方法,不出半个时辰,藏书阁就会被毁坏,这里是陛下最喜爱的地方之一,也是梁国最完善的书卷宝库。你想毁了这个地方,本殿还舍不得呢!本殿将来登基还得重修,浩大工程,平白增添一桩烦心事,本殿不比陛下有能耐,日理万机不辞操劳!”
右预在东宫等了很久,眼瞅着天都快要亮了,他家殿下才从未央宫方向回来。即刻抬脚关切地迎了上去,却瞧见殿下唇畔深深的齿印,以及肩膀衣衫隐约露出鲜红的血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半响吐不出一个字。维持着楞楞的状态,直到他家殿下踏进东宫大门才彻底换过神,紧紧地跟了上去。
而昭阳的头痛症在这一夜之间发作得愈发厉害。藏书阁一夜的经历,犹如插在心尖上另一柄拔不去的锐刀,只稍微回忆一星半点恨不能将祁宁拆骨剥皮。而他手指碰触在身体上引起的种种感受,更是让她几欲作恶,接连两天两夜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任何东西。
起初只是轻微的头痛,倘若按时照药方服药,辅之以适当心态调节,合该药到病除,怎可能更严重?太医令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很明显女帝陛下并没有听从医嘱。可既然女帝陛下的症状愈发严重,不管怎么着都是太医院治症无能的错。有时候,最难的不是病,而是病人没有配合的心思。随着太医令频繁的进出长乐殿,女帝头痛症很快不动声色地传遍帝都。昭阳案几的奏章出了清一色的钦州案件之争,就是拐着弯谏言治疗之策无论哪一种,都让她头疼。
姚岚的牡丹画已全部画完,但他没有急着送去长乐殿,而是先搁置在了东宫。他隐约知晓女帝陛下的头痛之症忽然发作厉害与太子脱不了干系。而这他手里的牡丹画又是女帝声明要送给太子的,这个时候把画交给女帝绝不是好时机,但确切地讲既然与太子有牵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是好时机,只不过眼下的更糟糕罢了。
熙帝少有清醒的时候,可每次见到女儿昭阳,都很清晰地发现她愈发消瘦,稍微一握手腕就可以握到骨头,锁骨凸得更明显,淡漠冷然的眼眸,深藏着令人心碎的憔悴。
熙帝也好,顾筠也好,纵然俩人之间有着隔阂,可对唯一的女儿却是发自肺腑的疼爱,这是两人之间唯一的默契。
“母上,昭阳得的是心病,喝药治不好,只要有祁宁在的一天,昭阳的心病永远好不了。”
熙帝知晓太医令一定没有办法劝昭阳喝药,试着劝说同样是失败的结果。其实不用劝说,熙帝心底也约莫知晓劝说起不了什么作用。至今为止,劝说之类的话熙帝说过不下百遍,成功的寥寥无几。
杜德拦下了前来觐见女帝的裴述,唤来正要端药进殿的宫女,把碗给了裴述,老泪纵横地恳求说,上皇嘱咐了务必要陛下喝药,老奴思来想去,也只有裴大人您有可能做到这等事,您可要救救老奴,上皇说了,老奴办不好这事就唯老奴是问。
裴述眼底闪过几不可见心疼之色,垂眸接过药碗端踏进长乐殿,过了一会儿,人没有出来,但却有个宫女端出来已空的碗。可想而知,女帝已经喝了。杜德热泪盈眶,他不过是试一试,原没抱着多大希望,谁知真成功了。这以后只要捡着裴述进宫的时辰准没错。
昭阳与裴述谈话到一半,苏景前来请求准许出宫一趟,昭阳当即允了。她见到苏景才想起虞绛此前在青芒山受了伤,不知好的怎么样,便问了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