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言盗走骨灰做的天衣无缝,辞官之前更没有任何有违梁国律法的行为。昭阳根本没有理由正大光明地缉拿他,何况他还是她父后的师兄,她的老师。然而没有人知道姬言这一次出现后下次再出现是什么时候,所以她不得不把握难得的时机。
“陛下怎么知道姬言会来?”
昭阳淡然一笑,“行刺的事你不用怀疑姬言,不可能是他动的手。”
“陛下的意思是……”
昭阳手指动了动,很快可以听到四周轻微的动静。
“他喜欢父后……”
裴述稍感震惊,缓了缓后问:“上皇知道?”
“嗯,”昭阳转身走回寝殿,“父后一直是个向往游历各国的人,母上觉得亏欠父后,所以任由姬言带走了父后的骨灰。否则,皇陵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盗的。”
这日晚间康王骑着一匹马赶到行宫,虽没得到昭阳的准见,仍兴致不减地跑去隔壁殿外敲门。
蹲在墙角打瞌睡的右预正巧给这敲门声给震惊,打了哈欠前去开门,瞧见康王一张喜形于色的脸,说您好兴致啊——
康王推开右预一边自顾自走进去,一边问太子睡了么?
右预瞧了眼躺在床榻之上盯着头顶帐幔不知思考什么人生问题而发愣足足两个时辰的太子殿下,百无聊赖地叹气说,没睡呢?难不成这个点您打算拉着殿下去外边溜达一圈,属下可先跟您说好了,殿下这几日行动不便得很,离床以外的行动都很难进行。
康王啧了一声,停住脚步,头向后一扬,挤了挤眼睛说道,怎么这么蠢,你家殿下都多少天没有……嗯,你懂么?
右预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您说什么?什么……
康王不得已跑回两步,抬手敲了一记右预的脑袋说道,本王把如雪领过来了,要不要谢谢本王啊——
右预腿差点一软说您没事把这祖宗带来做什么?您赶紧给送回去,前日殿下遇刺后属下便问过此事,殿下一点都没有要把如雪侍妾叫来伺候的意思,你别瞎做主张。
康王垂脑袋想了想,说道,反正本王先把人叫过来,用不用他自个看着办?
右预额头冒汗,您这话说得好像如雪侍妾是个东西似的。这皇陵处的行宫本建得不大,除了殿下与陛下住的这两处,唯有南面尚有两处住房,昨日又让宫中的女官住了,眼下没有地方给她住。您要么还是再送回去?
康王百思不得其解,说你这孩子还真是傻,这里面就不能住人了么?
右预这才明了康王的意图,差点惊得跳起来,又怕惊动正处于思楞状态的太子殿下,捂住嘴抖手指说,“您这么成天净想这些东西。殿下往时确实往醉花坊走得勤快些,可那些姑娘们殿下大多看不上眼,都不碰的。眼下殿下已行动不便,您怎么还……”
“他碰不碰你能比本王知道?!”康王不再理会右预,跑出床榻边在祁宁眼前晃了晃手掌,“流芳居新来了位琵琶绝佳的女子兮乐,改日你身体康复,我带你过去听听,指法身段品貌皆比醉花坊的诗筝而有过之无不及。”
祁宁一动没动,连个眼皮也没抬,直到康王忍不住摇了摇床才如梦初醒般回神问道:“什么?”
康王努力揉了揉额角打趣道:“有什么事值得你费心成这样?”
祁宁淡淡地哦了一声,面无表情道:“你的婚事。”
康王霎时什么好兴致都没了,抱怨道:“你知道那个裴慧长得什么摸样么?比……”比字咬了半天没咬出后文,蹭地蹿起来扯来右预,愤恨道:“比他还魁梧,哪个半点女子该有的摸样。差了诗筝十万八千里,更不要说跟兮乐比,根本没法儿比。娶她我还不如给兮乐赎身娶进门呢好歹养眼。凭她那倒霉样……我……我这光看着都吃不下饭。往后怎么过日子,这抬头不见还低头见得!”
祁宁揉耳朵,皱眉道:“要给你指婚的是陛下又不是我,你冲我吼什么吼,不知道陛下在隔壁么?”
康王两腿也一软又回头问右预问:“陛下能听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