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真的啊?”我问他,他过来双手穿过我的腰,解下围裙,嘴角噙着笑,眼波温柔的看着我,“当然,你别忘了你的内裤都是我洗的哟。”他压低声音,呼吸扫过我的耳畔,我左边的身子酥酥麻麻。臭流氓,我的左边就是我的命门,不知道为什么我左边的身体特别敏感。程阳知道这个,所以他故意的。我心下直道流氓,腾的一下脸红暴露了我的心虚。他咯咯的笑着,修长的手指溜进了手套,细心的揉搓着白瓷的表面。侧脸的线条温柔却不失刚毅,这个男人用他的脸迷惑了多少人,又用他的举止骗过了多少人啊,当初自己也是被他这样收入囊中的。“你赶紧洗完回去,晚了路不好走。”我提醒着他,意思他赶紧滚蛋,我妈是不可能让他留宿的,就算我们之间不发生任何事情,周围的邻居也会唾沫星子淹死我们的,人言可畏,在我三姐的事上,全家人都领教过了。我不想我妈再经历一遍那样的痛苦。“好,洗完就走。”他一向是个勤快的人,洗碗这种活儿他做得比一个女生还要好。他全程都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就是这个笑容当初拯救我,蒙骗我,让他一入我的心,便像树般生根发芽,冬去春来,死而复生、枝繁叶茂、生生不息。
程阳看着倚在门框上的我,轻盈的走过来,视线紧紧的钉在我的脸上。“带你去看好东西。”不由我回答,他已经牵起我的手,迈向门外。一出门寒冷立刻警醒我衣着单薄,他用手搓着我的肩膀,月光冷冽,天空澄澈,口中呼出的白气如烟似雾的飘走。“看什么呀,冻死了,我要进去暖着,好冷的。”我跺着脚,跟着他的大步子到门口的车前。“闭上眼,就三秒,好不好。”我冻得也不想争辩,只得匆匆点头,闭上眼如行刑般痛苦的等待着,默数三秒。清冷寂静的夜里,鼻头轻飘过的馨香,那么熟悉,那么诱惑我想要抓住它。慢慢睁开眼,火红的玫瑰想要绽尽一生的美丽,盛放于冬日的冷夜。抬起头看着花束后的人,月光洒满他的肩头,发丝满载着光亮,睫毛轻颤,眼波流转,想要把我吸进那双眼。心里有暖流冲淡寒冷与过往的心酸,不知觉泪便掉出眼睑。“你说我吝于浪漫。”,他稍作停顿,“你喜欢世间所有的花,就挑了最俗的给你。”他笑着,我垂下头,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说到底,我还是放不下他,还是放不下习惯。罢了,我的心告诉我终究是败给了他,面前这个永远温柔的男子给我下了蛊,已无药可救。看着我环住花束,他环住了我,紧紧的想要融我于骨血。
惊觉寒冷,“好冷。”我重重的打了颤。“快走快走……”两个人冲进屋子。
“阿姨,我要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程阳稍微暖了暖手,看着我进来怀里抱着两个花瓶,里面插满了红玫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过脸笑盈盈的向母亲道别,摸摸小燃的头:“下次去阳哥哥家里玩,好不好?”,小燃困的眼神迷离的点点头。我和母亲起身要送,他挡住母亲,母亲也不强留,只道路上小心。
我裹了羽绒服,送他出门。他疾步前行,从车里拿了口服液,递给我:“给阿姨的药,看说明书就可以。”“哦,你费心了,谢谢。”我满怀感激,难得他还惦记母亲的病。月光下,他走过来,在我唇上轻啄,转身就走。我拉回他的手,勾住他的脖颈,吻上他的薄唇,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啊。“小五,再吻我会着火的。”他笑着离开我的唇,指腹磨砂着我的唇际,眼中盛满不舍。
看着白烟消散,引擎声响,转弯消失。我想我无耻的被一朵玫瑰收买了,哎……
第5章 窘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然,情深不寿。
程阳想要重归于好的表示,搅乱了梁炎已经渐冻的心池。如春日融化冰封河面般,微澜渐起,圈圈涟漪。和程阳的糊涂账该从何说起呢,梁炎想起程阳,不自觉的嘴角上翘,这个人一直知道该怎么哄梁炎,每次直中命门,直击要害。
对于自己竭力想要忘记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自己讨厌的记忆却如毒蛇般久久盘绕着不肯离去。
那是父母关系糟糕到极点的夏天,我记得很清楚。我坐了两个小时的班车到了县城,那时候还没有移民搬迁,我们家还在农村,土墙泥坯的老房子,大大的院子,山峦相连,安静平和。听说自己的成绩在原来的初中学校是可以免学费的,我身上只有母亲给的30块路费,父亲早已经不在家,我只能去这个学校,虽然学校一般,但重点是不要学费啊。考上了市重点也没办法去,毕竟我没有钱,我母亲一个人卧病在床无人照料,这样的环境我早已经失去了翱翔的翅膀,青春有梦的我被牢牢的绑在原地,一步都不能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