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许去了。”
“学会的本事,怎么忍得住不用呢。”
“就是不许用,我不许你有一点凶险。总有一天要你把这本事忘了才好。”
一天雪蔷睁开眼,身边是空的,见枕头旁边放着一朵雪青色的花,近的要贴到他脸上,闻到淡淡的香味。
是合欢花,她坐起身子,一只手捋着头发,迷迷糊糊的只认得这是什么花。倏的想起什么。
“露葵。”
“姑娘怎么了?”丫鬟在帘子外回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
“九月初一啊。今年闰九月。”
“王爷呢?”
“正要和姑娘说呢,奇怪的很呢。半夜里起来,不知道哪去了,说不要姑娘知道。”
雪蔷手里拿着花,一脸惊愕。他总不会自己上山给她摘花吧。少说也要两三个时辰的山路,这有失王爷身份。不过若是真的,雪蔷娇羞幸福的甜甜笑起来。
她收拾了拿着花去中书省找他。她如今在王宫里随意出入,没有人敢阻拦。
芷郁正和一个人站在庭前说话,见她来了,身边人连忙退下。她到跟前笑嘻嘻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两只手握住她一只手,放在脸上蹭,道:“我也是华而不实,昨天悄悄去采花给你。”
“你自己去的?”
“自然是我自己。”
“以后也不许你去了。”
两人撒娇闲缠了一会儿,他把花给她簪上。
“不要,太张扬了。”
“我辛苦替你摘的,你怎么好不戴。”
她害羞道:“那别人就知道你去摘花了。”
“我就是想要人知道。”
她甜甜的扑进她怀里。两人这里蜜里调油的腻歪,远远隐秘处无数双眼睛狼盯猎物般灼灼看着。
丫鬟们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也顾不得眼睛干涩。
一个笑嘻嘻道:“真是的,这么些日子,咱们王爷怎么还是这样。”
另一个道:“听说了吗,任家那位前几天哭得眼睛都肿了。”
又一个道:“多少天的新闻了,你才听说。这以后可有好戏看了。”
那日雪蔷便戴着那花去了衙门,别人嘴上虽没说什么,却又暗中炸开了锅。虽是头上簪了朵小花,但她知道,一旦成了焦点,一根头发丝都要落到人眼里。
黎王一个人黑灯瞎火冒着凶险,爬了两三个时辰的山路,就是为了给白侍郎摘朵花。
这话自然的先传到任素节的耳朵里,又是一通伤心痛哭。任素节诗礼大家的小姐,不敢要人看见,只敢夜里偷偷的哭。
丫鬟见小姐又哭成杏眼,只得又去禀报老夫人。
建令仪进屋,见女儿还蒙头睡着,知道她没睡。过去拍着被子道:“好孩子,你是何等尊贵的人,怎么好和那种下贱的人置气。”
“谁和她置气了。”声音带着哭腔。
“娘知道。娘是过来人,什么不知道?当初你爹收了谁在外面养了谁,哪个逃得过我的眼睛。气得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可天下的男人,有哪个是不吃腥的?你能怎么样?就是将来你嫁了他,那底下也少不了人。别看那小妮子现在张狂,早晚有新鲜劲过去的时候,后边没有男人给她撑腰,想怎么摆布她都随你了。”
“黎王现在那么宠她,怎么会娶我。”
“她敢不娶你,就是不娶你,也要娶我们任家的势力。”
任素洁落下被子,满脸泪痕。
“就算黎王娶了我,可是他还是喜欢那姓白的,我这辈子可怎么办呢?像皇后那样,我不要活了……”
又一想,皇后虽然现在失宠,年轻时候可是万千宠爱一身,皇上为了她冒天下大不韪。自己还没得宠过就要失宠,哭得更伤心了。
“别哭了。”建令仪是火爆脾气,再宠孩子耐心也只到这了。
“你放心,你刚生下来就有高人给你算命,这辈子你保准了大富大贵,母仪天下的命。谁娶了你就是大福气。太子是他没福,看来早晚是黎王君临天下了。那妮子不过是传了她父亲的狐媚下贱本事。男人还不都是,床上受用了,什么话说不出,什么事做不得。新鲜劲一过,都不算数了。”
“都是你,你和白粲一条心,把她的女儿送给黎王,要我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