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了你们,我杀了你们,我撕了你们,我杀了你们!”
他大喊着,倏的倒在地上。
“快传太医。”
“滚!”
安和几个五体投地跪在地上。
芷郁侧着身子,倒在地上,有气无力道:“都给我出去。”
下人吓得魂飞魄散,踉踉跄跄退下去。他发过火又平静下来。起来见书散了一地,收拾起来。收拾完了,天还没亮,到床上躺着。躺了一会儿,他想起她留在床头的水晶瓶子,里面一粒一粒白色碎玉。她时不时打开木盒子,手指从一盒子碎玉里捻出几粒,放进瓶子里。
他枕在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手摆弄着那瓶子。快天亮的时候总算有些睡意,开柜子拿出一件她常穿的睡衣,搂着睡了。
“我抱着你睡,这样就不冷了。”
☆、第 37 章
天还没有亮,守夜的太监见他们王爷从寝宫出来。惊道:“王爷,您怎么起来了。”
他淡淡道:“今日升朝,更衣啊。”
“是。”
死寂的宫殿一下子沸反盈天。服侍他更衣去前朝上朝,下人们收拾着屋子道:“王爷昨夜睡了吗?”
“应该没睡吧,没看眼睛都是红的。”
“这日子过到什么时候是头啊。”
“我看过一阵就好了,什么坎还不是照样得活。”
一个丫鬟拿着一只插着蔷薇花的湖绿花瓶进来道:“王爷要把屋子收拾干净,别要看出来他弄乱了。昨天砸了只花瓶,今天非要从库房把另一只一样的找出来,我找了这一早晨。”
说着把花摆进房里。那意思这愁云惨淡且过不去呢。
朝会中途京师来人禀报,太子定于五月初三日大婚,太子妃中书令郝部兴之女。普天同庆,下旨黎王入宫观礼。
赵子锴笑道:“这下,任家千金想不给我们作王妃也不行了。”
“是啊,这德绍和我们宁楚别想分开了。”
“王爷大喜啊。”
大臣们谈笑风生,一派喜气。他们还是替他们一国之主喜气,那一国之主大殿之上,只是淡淡看着他们高兴,同他无关一样。
散朝后留下几个大臣商议过几日进京事宜。
赵子锴道:“王爷,太子婚事一过,也该王爷了。不如先和任家商议婚期。”
芷郁道:“婚事是要商议的,不过太子刚大婚,先透透圣上的意思。”
右相徐潜玩笑道:“国相,王爷的婚事,相国比王爷还急啊。”
赵子锴道:“圣上那里一定要点头才可,不过礼国侯门下也要安抚。王爷总要有个表示才可。”
“相国可向白人瑞、任夫人透露些消息,我想尽快成这门婚事,这次进京刚好求圣上赐婚。”
议事后芷郁向安和道:“去任家传话,今日邀大小姐来宫里赏花,就她自己。”
安和笑嘻嘻应了个“是”。
芷郁从大殿出来,见赵子锴在殿门外。
“相国怎么还没走。”
赵子锴只笑道:“春光无限好啊,满园春色,赏心悦目。”
芷郁笑道:“相国是五十有六吧。”
“王爷抬爱,正是。”
“也是,也是朝六十的人了,眼睛都花了。”
赵子锴一脸不解。
“这殿门外哪里有花,相国赏了半天,花在哪里啊?”
赵子锴道:“王爷,百花齐放方成春色,一支不成景。”
“相国说得好。”
“王爷,老臣小时候家教森严,家父怕玩物丧志,不尽心读书,从不许子弟蓄养鸟兽。一次堂兄得了一对金丝朱雀,分了一只给我,那朱雀羽毛红亮似火,尤其头上一缕金色羽毛,真是美不可言。
我喜爱非常,却不敢养在家里。便悄悄偷养在私塾偏僻处的废弃屋子里。读书时总怕没人看守要它飞了,先生下学晚些怕它饿了,回家也要心心念念,下雨下雪总怕它受寒。又怕家父知道了,要责罚我。
后来啊,养了不到三月余,一早我去书塾看它,王爷您猜如何?”
芷郁微笑不语,等他继续说下去。
“笼子在地下,旁边一摊红毛鲜血。一只猫走过来,嘴上沾着血,血上还粘着一缕金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