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蔷道:“我三五年才能回府里一次,听下人说他信命,说命里儿女福气就是如此了。就只一个女儿罢了。说的是谁呢?”
“他房里的滕妾倒是也不少。听说不都长久的。”
“那老头子不是好色,他只是享受征服女人的快感。他出身贫寒,尤其是那些自恃出身高贵,自命不凡的大家女儿。我从来不信他真的喜欢过任素节。”又在他耳边小声说。
他惊讶道:“真的假的,还有这等事情?”
她点头道:“我听下人说的,不过有鼻子有眼的,也像他做出的事。梁尚书是什么人,还是母女两个。”
“他夫人还是崇德洪家的女儿,很有德音。想不到。”
“他也不至于为了玩个女人冒着断送仕途的风险,我猜还是什么激的非要争出口气来。”
自从那件事后,芷郁和任家的来往更生疏了。任素节伤心难过极了,很快又传出雪蔷又怀上身孕的消息。任素节母女两个深怕雪蔷生出个儿子来,又把白粲找了来。
建令仪道:“你养出来的娼妇,也不知道床上怎么个□□法,刚生完便宜货,才几个月,又怀上了。”
白粲笑道:“又怀上了也不一定就是儿子。”
“一年一个,还怕她生不出个儿子来。”
“生了又怎样,我都没有儿子,会要她称心。”
方才还闲散轻松的神色,马上变得阴森恐怖起来,尤其那双脉脉含情,动人心魄的眼睛,露出恐怖的刀剑寒光。雪蔷怕他,也是见过他这样的眼神,那眼神,只见过一次就可以要人无限恐惧。像冬天里锋利刀锋的寒光。
“那丫头和黎王两个一起也休想赢得过我。别逼得我发起狠来。”
白粲照旧在宁楚逗留几日回去。雪蔷翻来覆去想了又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过去是不怕白粲的,现在竟然这样怕起来。尤其他来这几天,总是感到后背发凉。
一天早晨她醒过来,见旁边枕头上放着什么闪亮亮的东西,揉了揉眼睛,是一只黑珍珠手镯,金镯子上嵌着九颗圆润饱满的黑色珍珠。
“喜不喜欢?”他已经穿好衣服,坐到床沿上,端起手来欣赏,“挺好看的。”
“你又这样的劳民伤财。”
“这有什么的。不过叫他们找几粒珠子。”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要人家说你。”
“为了你这算什么呢?历代王侯将相,就是最勤俭的,也有几项奢靡。就是寻常百姓,个人有个人的喜好,也有些花销大的。我这又算什么?”
他搂在怀里,绵软一团。
“这个时候抱着最舒服。”
雪蔷过了害喜那几个月,就又胃口大佳,大吃起来。他笑道:“这回你总算知道什么是害喜了。”
“肚子没有怀女儿的时候圆啊。”
她靠在他肩膀上,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傻傻的笑了。
黎王宫里着实慌乱了几日,因为雪蔷这次七个月就生了。生产倒没有什么凶险,只是太措手不及。取名祁源。
儿子着实是俊俏可爱,但不是足月生的,两人都忧心忡忡。
“是不是小了些呢?”雪蔷抱着孩子,明知道不足月的不能太大。
“这个没大心的,你看,他还笑得这么开心。不知道爹娘忧心你。”他拿着布老虎逗他,笑得更开心了。
奶妈道:“王爷娘娘也忒心重了。七星子多了,照样顺顺当当的长大,人还说,那七星子比足月生的福分还大呢。我公公那一辈兄弟六个,最小叔公就是七个月生的,兄弟里数他一辈子享的福气多。”
雪蔷笑道:“借你吉言了。”
“我说也是,你也不必忧心,这臭小子欢实着呢。”
说着抱过儿子,举高逗他,那孩子和他姐姐一样不怕高,咯咯的笑。
芷郁得意道:“这才是我的孩子。”
说话间去京师报喜的人回来了,立在帘子外面,笑道:“王爷娘娘猜我带回件什么喜事。”
雪蔷笑道:“你又带回什么了。”
“奴才去京里报喜,京里人说赶巧了,豫王妃三天前刚生了皇长孙。我说我们王妃是六天前生的,我们世子比豫王世子早生三天,我们王妃生的才是皇长孙。皇上也说,黎王世子才是长孙,大喜过望,赏赐了好些东西。还有世子的长命百岁金玉如意,工匠做好了就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