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芽拆了一小块进口,唇齿间丝滑轻柔,糖分抚慰着她粗养的唇齿,与前世危景天第一次休假带回来的巧克力一样甜,不过那一次她吃的是绵绵情深,这一世她只是用来充饥。
心情不好时,来点甜食果然能让人忘却烦恼,见弟妹们吃得那样香甜,麦小芽把自己的一大半分了出去,耐心地讲起了巧克力的来历,一双弟妹听得津津有味,就像出生在南美的咖啡园、吃着松露巧克力,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是夜,弟妹们经过了一天的奔波劳碌很快沉沉睡去,麦小芽却无法入眠。抚恤金是绝对不能落到麦克俭手中,但学也是要上的,找不到血亲去报到,麦小芽该怎么办?
乡村的初春之夜虫鸣声声,春风沉醉中鸦鹊扑棱棱略过瓦房落在屋后的竹林上。麦小芽依靠在老旧的雕花床边,为了节省煤油连灯也没打,对着暗夜的窗户发愣。
麦小言被刘雪芬找回来了,哭泣和咒骂声、安慰声交织在一处,打破了夜晚的沉静。
翠姑对着麦小芽的窗户啐了一口,“破落户!迟早我要治了你!”
她的语气是那样恶毒,麦小芽坚强的心如巨石崩了一角,也许是夜晚太黑暗,麦小芽任由泪水蒙满小脸,无声地啜泣着。
不能上学,意味着一生一世只能受制于田间地头,她重活一世深知读书的重要性,如果不能接受教育,那她的人生就连一丝儿起色都没有了。更何况她肩上要承载的还有弟弟妹妹的人生。
门外诅咒她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血亲,可他们为了独吞抚恤金,要断了她姐弟仨的活路……
麦小芽蜷缩在打满补丁的棉被里,满心想念的是已故父亲的好,还有勉强照顾她姐弟仨的母亲……
是夜,麦小芽一直眼睁睁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入眠,她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梦到了父母还有已经入伍的危景天。
翌日是白石小学开春学的第一天,鸡叫了五更天,麦小芽顶着两坨熊猫眼起床了,一如既往压水、煮饭、蒸地瓜,忙完了一圈一双弟妹第二波起了,照例是放牛割草。
麦小芽在井边压水洗衣服时,牙刷敲打瓷盅的当当声响起,麦小言起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早床,昨夜刚挨了打,见到麦小芽就像乌眼鸡似地,远远便做好了踹她的姿势。
麦小芽转了四十五度角,避开了从背后杀来的临门一脚,“啪”一声水花四溅麦小言头脑着盆泡了满头满脑的皂角泡,披散的长发滴着肮脏的洗衣水,黏在脸上,从她哇哇呕吐的声音,麦小芽断定她肯定喝了几口洗衣水,想想就觉得恶心。
“你干什么?昨天打我今天又欺负我!妈……”随着一声凄厉的控诉,麦家人衣衫不整地齐齐出现在了院子里。
麦小芽始终缩着手脚站在墙根下,一脸无辜与懵逼地看着麦小言耍猴。
“怎么了?怎么了?又掐架了?”刘雪芬慌乱地在左胸扣着小盘扣,嫌弃麦小言脏的她也没有牵她,恶毒地望着离她数米远的麦小芽。
“好你个芽婆子!反了你!”翠姑正郁闷昨日打人事件后没能惩处到麦小芽,就等麦小言捅破窗纸好对麦小芽下手,劈面就是抡圆的一巴掌。
麦小芽早就防着她了,一个闪身翠姑扇了个空,气得直跳脚,麦小芽不紧不慢地走到院中的大橘树下,万一开打逃跑也有个退路。
“就是她!她把我按水里的!说我诬陷她偷钱!爹妈,你们不打她我不依!”麦小言撒泼哭闹,铁了心咬死是麦小芽作恶推了她。
“芽婆子!你太过分了!”护女心切的麦阿大大步流星向麦小芽走来,单凭那只常年拿锄头的手轻而易举就能把麦小芽拎起拦腰折断。
正文 第三十一章杀机初现
麦小芽打着寒战脑补了一下画面,心跳紊乱了三秒后,手脚麻溜地顺着橘子树往上爬,猴儿一样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房顶的高度,就算麦阿大一米八七的身高也够不着她了。
“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麦阿大粗声粗气仰头大骂,仿佛狮吼功附体要把麦小芽震落在地才肯罢休。
橘子树足有四五米高,墨绿色枝干四通八达,只可惜枝条只有手腕大,刚好能承担起一个十岁小孩的重量。麦小芽稍一移动便满树摇晃,随时都有坠地的危险。
“你下不下来!”麦阿大一根筋的脾气上来,抓起树干乱摇一气,树枝剧烈摇动,麦小芽随时都有坠地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