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月色下，后者双手负于身后，立于山体边缘俯视下方，挺直的腰板显得严谨又威严。
这一刻，纤瘦的她没有给人一种瘦弱的视觉。
其周身所氤氲着若有似无的气场，高高在上似等着旁人匍匐朝拜。
容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地开口。
“你是何人?”
洛华歌正陷于自己的思绪之中，耳边听到容华的问话，霎时回了神。
短暂的怔愣后，她一扯唇角笑道：“帝君此言何意?我是什么人，你理应很清楚才是。”
容华看着她面上泛开的笑容，蹙眉。
说起来虽离谱，但也不怪他要突然抛出这么个问题。
怪只怪，洛华歌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气场，在他看来实在是不应该为她的身份所有的。
关于她的过往，他不是没有让人去查过。
结果……
也不知道该说是她以前装得太好，亦或确实是后来才生出的变化。
总之，她‘废物’的过往并不存在任何破绽。
然……
即便是装傻充废，这样具有君临天下之势的姿态也不应该是她得以拥有的。
思索间，洛华歌脚下微抬，朝他走近了两步道：“帝君若不清楚，也可到那繁华大街上问问，我想，但凡是迦卢国之人，应当都能够告诉你，我是谁。”
话落，洛华歌嘴角还跟着微微一扬。
闻言，容华眸底有幽芒微动，似清风拂过平静湖面，漾开一丝涟漪。
洛华歌表面看着平静，说话语气也很稳，心里却并非同样不起波澜。
乍然间听到那么一句问话，要说完全没有被惊到，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
惊的倒不是怕容华识破自己的身份。
毕竟，她是借尸还魂，来历无从追究。
……
第282章 自学成才行不行?
洛华歌心惊的是：容华每次看待事物，都能直戳致命点。
果真不愧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那么多年的‘老怪物’。
两人相对而立，目光宛若在空气中进行了一场无形的刀光剑影。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耳边只余风声流转。
许久，还是容华率先错开了目光。
转身的刹那，他道：“回吧。”
洛华歌仰头看了看远处依稀可见的一线云雾，勾唇笑道：“看样子是无法在天亮之前赶回去的了。”
闻言，容华身形顿了一下。
须臾，他问：“为何学炼丹?”
洛华歌甩了甩因山风吹拂而染上些许凉意的胳膊，嘴上应得坦荡。
“因为我需要丹药，我娘也需要。”
洛华歌准备离开，途经容华身旁，脚步一顿，扭头道：“虽然我目前只能炼出你眼中不值一提的二品劣药，但于我而言，二品较之初次炼成的一品，已是进步了。”
“一品?”
“不错，凡事总要循序渐进的不是，一品已经炼过了，如今的二品也只会是暂时的。”
朕总会越炼越好的。
然而，容华看着她的目光却越来越微妙。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
根据属下所调查到的关于洛华歌的过往，无论是在巴尔国充当质子之时，还是回国被流放之际，她都是完全没有机会学习炼药的。
那么问题来了。
她这能够炼制出二品丹药的本事，哪来的??
对此，洛华歌：“这个，自学成才行不行?”
容华：“……”
每次一看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无言以对的样子，洛华歌便心情大好。
当下也不计较他带着她遛了一晚上的事情，只道：“我还有事，就先不陪帝君你看山看水等日出了，告辞。”
说罢，果真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容华看着她走远，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忽地抬手，单手结印打出一道暗芒去。
很快，将距离不远的乌阳月影给召到了近前来。
“帝君?”
“去将本座置于雪梧宫偏殿的燃云鼎取来。”
乌阳下意识领命，下一秒才反应过来。
等等!
“帝君取燃云鼎是……”
“送到九云阁。”
???
乌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