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天塌下来你都能睡得和浴缸一样。”寂缘调笑,“大部分时候我很羡慕你的睡眠质量呢。”
“至、至少现在不要这么说我嘛……”易罔委屈地叨咕叨咕,而且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比喻成浴缸。
也可能只是寂缘在做梦罢了,不过那感觉太真实,单纯用“梦”去概括,似乎行不通。
“寂缘?”
除此之外,因为行走的地带是林地,看不出景致有无变化,但直觉告诉她,这有一股子陌生感。她也不知道这个直觉准或不准。
“寂缘!”
“……啊?”寂缘应,“我走神了?”
易罔摇摇头,略带担忧地说道:
“何止是走神,简直都无神了——不管了,你必须休息一下!别逞强!”
拗不过易罔的执着,林寂缘随手清出一小片地面便席地而坐。同时那个过分关心人的大男孩也找了个贴近的位置,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昨夜变了阴天,顺延着今天也是暗沉。不知不觉间头顶的云已经发乌,想是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雨。到时候会很难办吧,寂缘叹息。
“……我们来聊会儿天?”易罔忍不住提议,“呃,要不就聊这次考试吧?”
一般而言,学生之间聊这种话题……多数是要伤感情的。好在寂缘算是优异,对学习并不算讨厌,所以这个话题尽管说不上合适,但也不至于反感。
“可以啊。”寂缘回答,“比如说,为什么我们非要在森林里荒野求生?”
她干脆利落地抛出一个持续了三四天的问题,一刀切中了要害。
“也许是——”“怕不是那些老先生们年纪大了,也想玩玩所谓的恶趣味?”
寂缘抢了先,当看到易罔忍笑的动作后,她明白这意味着他们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易罔掩了掩嘴,透过指缝还是漏出了一丝笑声,引得寂缘也忍不住跟着轻笑。
“哈,哈哈,总之,只要找到营地就算通过了,这也算是挺轻松的嘛。”易罔道。他的想法微有些天真,但被这份开朗感染,好像这就真的很轻松了似的。
林寂缘嘟了嘟嘴,变形的声音通过努起的唇瓣传达:
“你啊,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想得这么轻巧嘛,偶尔也该有些危机感才对呢。”
易罔挠了挠头,“可我一直都这样了诶。”嘟囔,让他改变一直以来的性格,这毕竟太难了。
……
同一时间,在不远处。
“苏阳。”
“唉,你就不能好好叫我一声‘哥哥’吗?”
“我也不记得我的‘哥哥’真有把我当成是妹妹,对吧,阿阳。”
变本加厉地,还换了个更没大没小的称呼。名为苏阳的这个男生只能叹口气打个哈哈。
“呐,阿雨,你不觉得老爷子们烦得很吗?居然分这么个费劲的活儿给我们。”
这两人是兄妹,女生的名字叫苏雨,加起来就是一个合格的天气表。很贴切的是,正如“阳”字所蕴,苏阳的性格阳光大气,是个不论男女通杀的大好人。而苏雨的身体天生不太好,性子也沉稳而偏于阴郁。
他们十几年前在孤儿院里相遇,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行吧,难道让你呆在营地里你就会开心?或者你更愿意回去体验应考周?”
“我选择现在……”苏阳怯,“咳哼,走吧,还有大好的工作等着我们呢!”
苏阳苏雨两人,是比易林高一级的学长,在这次试炼中被特别请来协助监视。既然能被看重,成绩自然优异——是高二年级唯二的“优等”人士。
“讲道理,老爷子们动用个全员召回阵应该没问题吧,干嘛非要我们一个个去找?”
“首先注意你对长辈的称呼,阿阳。”苏雨道,“而且,就算是老家伙,也不一定就有那份力量吧?”
苏雨这话说得有些轻佻了,很明显她也不喜欢教授们。她的哥哥苏阳叹了口气,“你的‘敬称’原来是这个意思吗?而且——算了,继续吧。”
反正也算是观点相同,倒也没必要纠缠。他拿出定位石看了看,确认半里内有两个学生,并开始选定接下来走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