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关旁边就是房门,寂缘转了转门把,从外面上了锁。
是故意要把她关起来?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她挪挪步子走回窗户边,窗户却没有锁。而且没有铁栏杆作为防护,正常体型的人类只要蜷蜷身子就能轻松逃出。
更何况自己醒的时候,身体活动自由,没有受到外来的束缚。
深呼吸几下,寂缘半闭眼,听外面的响声。有飞鸟的叫唤,吵;滋沙的似乎是炊饭的动静,也吵;簌簌的有树叶在鸣奏,想是起了不小的一阵风,还是吵。
比起外面,屋子里面就安静许多:寂缘发现她竟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呼吸的节奏。呼吸这种事情,都是无意识去做,一旦心里想着它,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稍微局促而窒息。也托了这份宁静,让她有资本,听出门外原来是个走廊,有脚步声空旷着在回荡。
林寂缘选择几步跑动,忍着剧痛移动门背,至少能给进来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咚、咚、咚……哐……”
一开门,便能闻到很重的血腥味。来不及多想,寂缘赶快出力:
“——嘿!”
伴随着玻璃器具碎裂的动静,林寂缘成功抢到了先手。蓄好力的右拳又补上一记,触觉的反馈告诉她,结结实实地打中了。
正想着多补几下,却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尴尬的急停,可惜没收住。后续的一击尽管因为收敛而威力小了许多,打上去肯定还是会痛。
“……宁、宁魂梦?”
宁魂梦没说什么,而且刚才被打的时候,照理说多少会有闷哼,她却静默着全吃了下去。等她站起来,看到她脸上黑乎乎有三四道划痕,深色的液体流得也多。口子本身不大,划得却七零八落。
将视线放低,地上晶莹的有碎屑在发光。
啊,方才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魂梦沉默着摸向电灯按钮,快速开闭几下,每一轮都会让光色有变化。不只是红色,按顺序有蓝绿三原色,最后才是白光。
“你的手劲不小呢。”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宁魂梦直接用手背蹭了蹭伤口。脸上还嵌着几片玻璃碎渣,身上因为有外套,所以还好。
“看到你这么精神我倒是放心了。”
林寂缘的理智告诉她这时候应该道歉,临出口,唇瓣嚅动几番,消磨得感觉说不出话来。
“——没事吗?我听到这边很大的动……哇!”
急促的脚步,易罔好像是跑过来的。想来是刚才的动静让他有所吃惊,才会采取跑动的举措。
“你很吵啊。”宁魂梦揉了揉耳廓,“至少别在别人耳朵边上叫,行吗?算是我唯一的请求。”
易罔挠挠头:“哈,抱歉,抱歉,没忍住就。”扫视,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道:“要我去拿扫把吗?”这么问,看到魂梦摇了摇头。
宁魂梦右手探后,腰背部好像是画过阵,于是从里面抽出长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她先是无奈地叹口气,而后松手。这把剑自己漂浮着,从剑尖上逸射出很细的绿色灵力网,把碎片一五一十地归纳好——它竟然在扫地……
易罔好像想说什么,他张张口,最后忍住了。
“辛、辛苦了……”最后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慰问。
“咳,那个,寂缘?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除了酸痛以外。”
明明自己没有说过,他为什么会知道寂缘会酸痛?姑且撇除掉这个疑惑,林寂缘又动了动躯体,并没有大碍。
“还好,没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易罔看了看手表,回答:“晚上快七点了——你睡了四五天,现在是十九号了。”
“是、是吗……”寂缘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这么久啊?”
在易罔犹豫的时候,宁魂梦帮忙做了回答:
“简单来说,是我下了催眠——这几天的事情挺复杂,少一个人添乱是好事。”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倒忙?”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听不出话语里的瞧不起。“说起来,你有瞧得起我过吗?”
“想来是没有的。”宁魂梦回答得干脆利落,“我认识不少……你们家的人,只从目前来说,林寂缘确实是最没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