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辩!”
“你总不能剥夺我说话的权力……主要是没本事,你要不试试现在让我闭嘴?”
说着,他左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手指搅合搅合,从衣服上的法阵中搓出一把亮光,那是他惯用的一把匕首。洛桓顺便调理了一下他的姿势,总体而言还是慵懒松散,然而却已经做好了时刻弹起的准备。
“我也好久没和人打过了,不知道水平生疏了没?——看来你是息兵主义的。”
易罔无声地站在原地,双目深邃,一言不发地盯着那边。他微微睁大的眼眶,让他的面貌带了些许的威严。洛桓因为是坐着,看起来自然要比他矮上一些,居高临下地,也能给压迫力增强个几分。
“干瞪眼这种方式,对厚脸皮的人是无效的喔。”
他的脸上顿时充满了爽朗,一个大大的哈欠打下来,左手顺便把匕首抽出来,漫不经心地往这边一丢。那动作看起来毫无章法,如同小孩子顽闹一般,实则气势汹汹,且不提那被腕力加成过的速度,单是它袭来的角度,就足够让易罔不得不闪身以躲。
“啊啊,抱歉,我想搔痒来着,脱手了。”
一句毫无诚意的道歉之后,洛桓站了起来,漫步着走到匕首落地的位置,弯腰把它捡了起来。见状,易罔赶紧一个飞踢,企图在他动作不便的这一瞬间做出有效的举动。
“嘿、咻——危险危险,你这是想踢哪里啊?”
洛桓的身手比他好得多……如果偷袭没有成功,那基本就是没有机会了。易罔反做倔强地冷哼了一声,转而走回床边,忧心忡忡地护住,很不想让这个人再次接近。
见状,洛桓吹了一声口哨,一句“真是不知感激呢。”撂下,悠悠然踱着步子走出了门外,再也没有回头。
☆、8月23日
当天夜里,随着一场骤雨一同袭来的,是一份降温。因为此地地处南方,即便立秋已经过去了有一星期,却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变化感。这次的降温又有点像是夜晚的缘故,总而言之是弄得易罔稍有些猝不及防。
一个好消息是,外面天色彻底暗下去的同时,躺着的那位一直牵挂的人,在经过三四天怎也唤不醒的沉睡之后,终于久违地有了醒转的迹象——尽管只是“迹象”,总好过毫无起色。
易罔叹了口气,准备去把房门关紧些。那扇门先后被毁坏了多次,到目前为止,其上依然有着不小的豁口。从豁口处刮来的风可以证明,外面正在呼啸,架势还不低。
在房间里闷得久了,便会想着要出去走走。如今既然她的状态已然安定,早已经不需要片刻不离身边。如此考虑着,易罔盯着那个凄惨挂着的门把手看了许久,最后关门,把自己关在了门外。
“比想象中的还要清爽些……”
呼吸着外面冷凄的空气,易罔稍微觉得舒畅了些,看来散步并不是一个坏的打算。他起初以为是错觉,然而仔细一看,却注意到周围的景观有了轻微却质变的变化。
“这是……?”
易罔心里马上想起今天白天,那个洛桓说过的话。最值得注意的部分是,有关于寂缘的灵力。
林寂缘家族的血脉里流传着一种不太符合常规的术法,叫做幻术来着,如其名,是一种让人产生各种幻象错觉的东西。对于其中的道理,似乎是连他们自己都不太理解,然而就是能够运用,得当的适应后,便可以当作一种“本能。”
易罔当然不是他们家族的人,他知道的原因,是他有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与了解。虽然不是很想提起,不过这些个情报的获取,几乎每一件都是在“那个家伙”的帮助之下,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和渠道,本来是想都不可能想象的。
“扭在一起了?”
他抬头看着天,天上精彩极了,硬要说的话是个阴天,云特别多。它们全都黏连成一团,还有着搅合搅动的纹路,甚至可以明显地看出螺旋的中心。夜晚不太好分辨颜色,看起来像是发红,至少肯定在发黑,这样的云占了半数略少。
易罔微闭眼睛,凝神,试图去感受周围灵气的波动。遗憾的是,他尽管能感受到混乱和闷沉,却没有能力对此进行分析——他的经历毕竟还是太少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注意到,周围的灵气明明该是一直萦绕,却在某一处有了断口,只有那一小片不受污染似的。易罔顺着自己的直觉往那边看过去,是花坛前,那里空荡荡,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