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请你至少理清楚了再和我聊好吗……”寂缘无奈地叹口气,然而她很清楚易罔的水平,凭他的舌头,能做到现在这样的程度已经很厉害了。于是她伸手拍拍这人的后背,轻声:“慢慢说,我能听懂。”
这股子在照看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一瞬联想到这样景象的寂缘心里一笑,她微促气,将笑意压了回去。“在问问那个系统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我更想知道它相比现在用的这种,不出名的理由是什么。”
“阮家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但你有听说过他们还曾经有过‘旁系’这种说法吗?”
“岂止是旁系,我压根就没深入了解过那个家族本身。”寂缘耿直,“了解自己的家世就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多心去学别人的?”对此感到不满和些许的愤懑,她撇嘴。
“好吧……”易罔又叹息,“怎么说也是继承人,你没有好好学过和其他家族的相处模式?”
“我已经很多年没考虑过这玩意儿了。”寂缘说,“你知道的,就是‘那件事’之后。先天带着的姓氏我改不了,除了这一点之外,你完全没必要把‘继承人’这个名号安在我身上。”
“从这个角度考虑,我挺羡慕你的。”
“为什么?”
“——寂缘的爸妈还都在吧?”
“……不知道。”
易罔这又是怎么了?先前聊得好好的,竟这么生硬地又被掰到了奇怪的言论之中。寂缘皱紧眉头,满脸质疑地盯着这人的面孔,却看易罔完全不为所动。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根本就没在和我‘聊天和讨论’,对吧?”
“——不用被硬逼着考虑这么多破事,真是让人羡慕到不行。”
林寂缘晃晃手从这人身边挣脱开,并很快推开几步。离稍远些看,易罔的神色看起来正常,但比常时候的傻样子看着要阴沉许多。以及,不晓得是不是情绪作祟,寂缘也开始觉得空气憋闷了起来。
她抬头看看天色,照样晴朗着,没见有任何异状。环顾周围,在一个奇妙的角落,她瞪大了双眼不太相信自己的所见。
远处……估算有将近百步,的场景,揉在了一起。
这种景象很难用简单的语言来描述出来。做个比喻,就像是本来画得好好的水墨画被泼了一层水,墨汁因此溶解并流淌散开来,导致场景变成了扭曲且模糊的样子。
而且,这个诡异的扭曲竟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扩散开来。虽还停留在外围,以寂缘脚底为中心,呈圆形地,一圈绕开,简直就是将她包在了里面。
见状的寂缘怎么可能毫不为所动?她看看远处,又把视线抛回易罔这边,回头的一瞬被这家伙给吓了一跳:
“易——哇!”
他什么时候靠得这么近?回过神来,林寂缘满眼都是这人的胸膛。她惊得后跳小半步,于是看到易罔双臂僵直片刻再放下,那个姿势根本就是要给予一个拥抱。如果寂缘刚才没有条件反射地躲开,这会儿应该已经被钳制住了吧。
“……最近,你的情绪很不稳定的样子。”
“也许。”他回答,听起来还理智着。
林寂缘心有余悸地捏捏手指,她马上想起来,就在几分钟之前才感觉到过,面前之人的手指凉丝丝,火系的体质正常而言不可能会是这样。而当时这人一直有话可说,她才忘记了深究……
忘记深究的东西已经堆得比天高了,她意识到。
“是因为你家的……秘术,的副作用吗?”
“嗯。”他淡然,“没事,我还听得见,所以没问题。”
寂缘简直不知道该笑该哭,该紧张还是该镇定,“天晓得你口中的‘没问题’到底算不算数。”叹息道,她想要走近他身边,迈了迈腿发现她竟暂时没有这个勇气。
“——我刚才说的,另外一种区别灵力的体系。”
“……好吧。”
寂缘有点想骂人,因为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混乱且逻辑淡薄。她咬咬牙,仿佛张口就能说出的讽刺的言语,在看到易罔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之后,闭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