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魂梦说的挺对的,至少全是事实,比……呃,比某些喜欢无中生有的人好多了。”
“——你的意思是,比起我,你更觉得她的说话要有可信力?”
啊,气到有些口齿不清。
易罔仍然在皱眉,一看这皱着比刚才更深了。“为什么要比较?事实就是事实啊,你非要比的话,和街头混混比,‘寂缘’的话不也是更有‘可信力’吗?”
“寂缘。”他低声念了一句。
易罔的声线是中高音,即使压低了也没有那种低音炮的效果。
“真的,别怪我话太直——你太好胜了。清闲一些吧,这样不管是你还是周围的人,都能轻松些。”
“所以你也开始指责我了吗!”
林寂缘失控地一声大喊。喊得她一阵头昏脑胀,冲上太阳穴有一阵刺痛。
“我……是我说得太过分。”易罔张张嘴,像是要反驳什么,话出口却转了锋度。“对不起……你冷静一下?我等。”
易罔手抱胸,这又是一个少见的动作,他的神情一阵落寞。似乎是在烦躁,但居然勉强凑出了个平和的态度。轻叹一口气后,他原地站定不动,还说:
“错在我,错在我……你要是嫌不解气,我就站在这里,你凑我几拳吧?放心,我皮厚着。”
“——打断你们孩子气的争吵,易罔。”
寂缘咬咬牙,门齿嘎吱发响。连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终于冷静,一脸愤恨地等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苏阳。
“你又来做什么,苏、学、长。”挤出几个字,她竟然还记得加敬称。
“你们有见到苏雨吗?她不见了。”
“‘又’一次?我说啊,自家亲人不见了,你倒是反省反省为什么不和她好好沟通?”
在气头上,所以寂缘说话简直是不加思量。
“我倒是想去沟通!”苏阳喊回来,“可——”
“啊,对了,你必须瞒着她呢,‘有些事’。”寂缘冷哼。
“你注意点,寂缘,太冲了。”易罔好心劝解,只被一记眼刀瞪得背后发寒。可他倔强,依然劝说:
“你不会觉得把火发到不相干的人士身上,就能缓解你的心情吧?”
语毕他张开了手,指了指自己的前半身,从肚子划到胸膛这一片范围都被归纳,“所以说,你不解气,就凑我,别和苏学长对骂——何况你们两个似乎都很生气?”
易罔在极力地调和着。林寂缘又一声哼,托他的福,总算是找回了丝毫的理智。“好吧,苏学长,你想怎么样?”
“没什么,我只是到处乱找罢了。”听起来苏阳也冷静了些……等,是错觉。因为下一秒苏阳就变了脸,阴沉着,针扎一样的视线在屋里扫荡。
光是站在门口看还不满足,他竟擅入,恨不得把屋子翻个底朝天。就着还不满足,他竟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易林两人,狐疑着,才不甘地走开。
……
三月三日。
一旦牵扯到自家妹妹,苏阳这个温柔的人就会变成可怕的疯子。
“阿雨姐也真是的,上次留了字条还好说,这回到底去干什么了?”
寂缘捏了捏手上的符咒,把围城用的法阵再加强些,以免里面的人跑出来。
“兴许是……不说了。往好了想,没准是——呃。”易罔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林寂缘仍对几天前的争执心存芥蒂。缓过这阵子后,她已经平和很多了。尽管如此,再看到这个易罔,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逼问两句。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
而且……易罔可是当时立马就道了歉,她太死搅蛮缠了。
“呐,放我出去。”苏阳静静地提出一个请求。“我不会再伤人了,保证——大概吧。”
“只要你没冷静,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苏学长。”寂缘拒绝得果断。
是早上接到的消息,说苏阳终于也疯了。自助会好像是简单地把这事当成是“瘟疫”的影响。只有易、林知道他发疯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你们不怕我强行破解?”苏阳端正地坐在地上,眼睛里一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