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业又连说了好几句抱歉,但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没有道歉的诚意。“对了,你们看到成繁了吗?”终于说了些正经话。
“‘成繁’?你们的关系已经到直接叫名字了吗?”寂缘先关注了些无关紧要的。
李业不是很想理会她的样子,敷衍“你们俩不也一样。”张口来了句。然后接着和易罔说话:
“约好了是在村中心见,结果这里太闹腾了,硬是没找到。”
“等,你敢无视——”
“——这一片都没看到呢,你要不要往南面找一下?不过都扎堆,不太好办呢……”
“易罔!”
林寂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话越来越没有了分量。起初几个不认识的外人也就算了,什么时候开始,怎么连易罔都不听她的话了?
“少说两句吧,寂缘。李业哥很明显不想理你了都。”
他这话直接说出口,是有点伤人了。应该用委婉一些的方式才对,所以寂缘只觉得脸上没什么面子。赌气地,她嗔:
“什么时候你对我的态度这么差了?”
“寂缘!”易罔的话锋转了调,好像是有些怒火,不过被强行遮掩,最终只是个无奈并略带尴尬。好像是觉得自己在两个人之间夹得不适应,李业打个哈哈,撂下一句:
“你们慢慢吵,我找她去了,哈。”
就走了。
见李业的身影离去,易罔像是松了一口气般。虽然被礼炮引起的那阵耳鸣感还没有消弭,已经好受很多了。然而听力越恢复,只会觉得环境太难受,还不如聋了。
“哼,他走了,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好好跟我‘聊一聊’了?”
“……真是服了你的性子,天哪。”他感慨,潜意思好像在说他气量可大似的。寂缘又是一声不满,直接斥回:
“我的性子有哪里不好吗?”
“……哪里都好,寂缘,是我不应该用这个态度。”
还算他知道怎么说话。林寂缘舒气,她也觉得周围人太多了。因为环境音量,他们这段交谈实际上近似于互相喊话,意识到时,嗓子已经干渴难忍。
“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吧。”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提议。而后相视而笑,随意向着广场的一侧移动。
……
“到这里终于安静了……”易罔的额头上其实沁了汗,一方面是气温,也是因为人潮的拥挤。“唔,怎么是这一片?”他莫名其妙冒出了这么一句。
寂缘打量周围,是屋舍,两边普普通通地连接着街坊邻居。要说不同的话,好像房屋间的间距要大些,使得街道看起来宽敞。
“这一片?有什么特殊的吗?”
“你等等,我找一找——啊,果然在!”
易罔不经意用手指了指某个方位,旋即好像是意识到这样失礼,赶忙把手收了回去。对着那边,他想喊,一个“哈”的音首还没出口,他自己把嘴捂住了。
“嗯?”看不懂这一连串的动作,寂缘很是疑惑。比起易罔这个遮遮掩掩的人,她倾向于行动,所以小碎步着已经跑了过去。
“嘶,怎么是她。”
宁魂梦斜靠在墙壁上,好像在自言自语,声音很轻。脸上淡漠如水,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这使她整体的面貌看起来诡异。穿着依然是一成不变的白衣配墨绿外套,她不热吗?
考虑要不要冲上去询问,寂缘选择还是不。借住墙垣的拐角她藏起身子,尽最大的可能去听她的话语。
“寂缘,这样不太好吧?”
“嘘。”林寂缘先做手势,“我很好奇啊,这个人。”
“好奇?”
“尤其你又彻彻底底在瞒着我,易罔。”她目光微顿,一脸深邃地盯着这位男生。盯了一会儿后觉得无聊,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宁魂梦的身上。
离得远,具体的词句听不出来,好像听到了其中有一句“尸潮”,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介意——是说,阿桓那边也给了消息,他好像挺好奇的。”
这不太像是自言自语啊……?有种在和人对话的感觉,但面前没有对象,她在和空气说话?
宁魂梦的视线往这边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