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个,袋子里面是?”
这一问不要紧,李成繁的动作凝滞了一番,面目也僵硬,仿佛被戳中了什么弱点一般。拗不过寂缘的再三逼问,她清嗓,解释:
“李业给我的……礼物?”
只是礼物的话,可用不着这么着急。又看她煞是闪避的模样,寂缘巧笑一声,讥:
“哈!我很少见成繁姐慌成这样喔?难道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她更慌乱了。
寂缘站起来,半作玩笑地冲上去,手□□错着想要抢。许是出乎意料,成繁没有反抗,当然隔过几秒之后她一意识到,就大喊着想要寂缘放她一马:
“喂——!你别!”
“嘿,‘小孩子’的好奇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磨灭的喔?”
没有想到寂缘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反唇相讥,成繁是又气又笑,此时这个孩子已经把袋口掀开,而且伴随着,是东西撕裂的声音。
“啊。”
“对、对不起……”
已经可以摸得出是一件衣服……薄纱、轻盈,再定睛一看纯白色,素朴却大方,缀了许多线织的花纹。这不是婚纱吗?林寂缘立马意识到自己这一回终于是闯了大错。她不敢吱声,等待她应得的那一份责罚。
“你……唉,算了算了。”
“那个……真的对不起。成繁姐,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打我一顿呗,我站在这里,随便打。”
眼看着成繁失落的样子,寂缘更是手忙脚乱。真犯了错时,当然是要就事论事,她不指责,反而让寂缘不好受。
“也怪我,不该一个懒腰就松手的。”成繁笑笑,不知道这份笑容里有几分是真实的?估计没多少。“这样吧,就罚你帮我补好它?或者承包三五天的饭食,我也是可以原谅你的。”
“啊,好的!我可以试一试!”
成繁给出了可供选择的补救方案……!林寂缘自然是马上应付下来,但嘴巴可是比大脑要快得多,喊完以后,她才想起来:
“诶,等一下,我不是很擅长针线活……”
“唔,那就是后者咯?”成繁站起来,朝着衣柜的方向先走。“今天的早饭我已经在某个人愣神的时候做完了,所以这个惩罚机制就从今天午饭开始咯?”衣柜下半部分有小抽屉,一拉开,整整齐齐密密麻麻是各色各样的针线扣环之类,总而言之就是女工用品。
“哦……好。”
“我倒是可以想象呢。小丫头平时犟得比男孩子还恐怖,果然是不会针线活嘛。”
条件谈妥以后,成繁气消得倒是快。才三两句话的功夫,又开启了嘲讽模式。寂缘没办法反驳,只能生涩地解释:
“诶,因为小时候被针扎过,有点阴影。之后就再也没学过。”
“被扎过?”
成繁随便拿起一个白色的线轴,线轴上面已经插了针,不用另外再找针盒。缝补虽然本身不难,但撕开的地方刚好有纹饰,要按原样修回去,其实是很考功底的。
“嗯——听起来可能慎得慌,应该算是霸凌吧?不过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原来如此。某种意义上,你愿意告诉我真是太好了。”
她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从穿线开始准备缝补。“已经能大方地说出来,你的心态应该不错吧?”
成繁姐又不知道自己当年经历过什么,从旁观者的眼睛去看,其实是站着不腰疼。不过她说话不是全无道理,话里的逻辑,寂缘还是愿意认可。“我是很欣赏‘时间冲淡一切’这个说法的。”说,眼睛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煞是好奇。
“‘时间’……吗,虽然也有很多延续了几百年都不一定‘冲淡’的事情,对我们这些寻常人,这句话倒是足够了。”
“……诶?”
“没事,我自言自语——你想学吗?”
李成繁指了指手里的衣服。因为出了意外情况,所以这时候寂缘才反应过来,要问:
“唔,可以教我的话是很感激——等一下,为什么是婚纱啊!”
既然已经被瞧见了,成繁这一次就不害羞,直截了当抛出一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