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十五号,我的生日,会有件人生大事呢。”
说着,她脸上应该是不自觉露出的笑容。很温柔,不知为何有隐隐的忧伤,总而言之应该是幸福的吧。这个消息来得毫无准备,寂缘哽了一口,道:
“咳——你们做事真是……出其不意啊。”
“在不太平的地方住的人,通常而言都是迅捷了当的。”成繁说,“要是磨蹭得久了,指不定哪天就变故了,这挺可怕的。”
“好吧,也许我可以试着去理解。”
就算是在边境小镇呆了这么久,这期间,还是很难让人联想到“战争”这个词——过得太平和了,除了偶尔有任务,真的能见见魔物们,多数时间是闲的。
“但这里并没有我以前想象的那么可怕吧。说实话,刚来的那几天,我是有在害怕的呢。结果住下来,结果跟和平区差别并不大。”
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成繁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层疑惑,仿佛“平静”是很反常的一般。缝了几线做稳固开头,她才说:
“我们也觉得奇怪,寂缘。”
谢天谢地她不再用那个称呼了。
“就是从你们来这里以后,真的,村里的大家全都觉得安静过头了。”
“我们来了以后……吗?是巧合吧,一帮学生又不是什么可怕的兵力,我觉得吓不跑任何人。”
“‘巧合’?”她呢喃,“如果不是巧合呢?说不定会有什么很有意思的解释。”
林寂缘摇摇头,不很能认可成繁的说法。“为什么一定要纠缠细枝末节啊,明明一句‘巧合’总是能解释很多问题的。”
这个态度似乎引来了她的不满。李成繁随手把针尖插在衣料上,一摆放在桌上,她回头,正视着寂缘的眼睛,说:
“‘纠缠细枝末节’?我觉得寂缘可没有资格用这种话来指责我。”
“哈?”
诡异地笑笑,她再伸懒腰,哈欠声后,接道:
“我怎么听说,最喜欢打听来打听去的人,是寂缘你自己呢?”
“……我哪有!”
林寂缘下意识喊话回去,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这段时间她的所作所为,并不觉得自己什么地方做得出格。
“分明是有的。”成繁的语气相当坚定,“寂缘,我不是第一次这么劝你了——收收姿态吧。现在还有人愿意配合你,还有人愿意帮你收场,等他们失去了兴致,你要吃大亏的。”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林寂缘半眯着眼,被澄澈的眼眸一直盯着,心里发虚。所以她的视线开始摇曳,避免去直视。
“很多时候,你虽然在指责别人……‘旁观者清’,别怪我说得难听——你简直是在讽刺自己呢。”
“成繁姐……?”
李成繁站起来,走过门口,路过的时候拍了拍寂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比如,比如。你不是又跟易罔吵架了吗?好好想想,错在谁那里。”
寂缘更是不解,她想了想,复述了当时的场景:
“那是因为……我难受的时候,易罔不关注我,反而去关注……你们两个?”
“就是这样,寂缘,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一想呢?”成繁微笑,“你的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
“那不是当然的吗!”
拍在肩膀上的手收紧了下,手掌温温的,弄得她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当然’?你们两个一定是那种非要共存的关系吗?如果是情侣啊夫妻啊之类的也就算了,普通朋友……就算是亲近的朋友,事事关心是不可能的。”
“嘛。”
李成繁收手,沿着出屋的路已经走开。不回头,她挥挥手,又说:
“我随便说说的,尽管我知道那小子很乐意包容你呢。”
“……诶?”
☆、6月3日
“‘包容’……是什么意思?”
被这个问题困惑了又两天,寂缘只觉得脑袋昏沉,仿佛任何思考都会给她带来新的压力似的。提一句,她用“多做三天饭”的付款,向成繁购买了学习针线活的课程。于是她正在一针一线练习着,分神,扎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