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太绕口。”魂梦一板一眼地回答,突然正经,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寂缘从来没见过几分钟就变一次脸的人,前个话题还在笑意凛然,马上就毫无痕迹的又回复了冷淡?这人难道是脸上的神经出了毛病不成。
“你不觉得念起来,我们两个的姓发音太近了吗?”她接着说。
“可不是吗,有时候我差点都叫混——”
“你别插话。”寂缘厉声呵止,“这就算是事实,也构不成直呼的理由,宁、小、姐。”
魂梦沉默片刻,而后点了点头。再开口时,她干脆避开了称呼,直接说:
“你不继续有关眼睛的话题?”
林寂缘的心里打了个动静,仿佛被戳中要害一般。她这个人的确有个缺点,气火火地开始说话,半途经常突然关注起无关的点,然后整个话题就一去不复返,最后的结果通常是弄得几方都不愉快。
“反、反而是你来提醒我了,哈?”嘴角不自觉的抽动,显得面孔扭曲的同时,更表现出她到底是多没有底气。“好吧,既然你都愿意提起——为什么我看的时候,反而易罔的眼睛是灰色?”
“难道是扯了太多别的导致你已经记不清大家都说过什么吗?”魂梦微闭眼,眯着缝打量寂缘的表现。“这要是在办大事的时候,绝对会导致大失败呢。”
“你别说别的,快回答!”
才意识到这个魂梦一直在给她下套,好像非要她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幼稚一般。林寂缘可不想再中第二次计了,纵使这个家伙又轻蔑,她总算是挽住了话语没让它跑走。
“我说过,是易罔他‘借用’了。”
“人的眼珠子可不是能借出去的东西。”林寂缘断然回答,一字一句,极认真。
“‘借’出去了。”魂梦比寂缘还认真,她好像迄今为止的表现,从来没有开过玩笑。
“你说的这种话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林寂缘轻蔑,“易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解释。”
被突然点名的易罔才回过神,他之前除了插过一句话以外,其他的时间根本就只是在看戏。啊啊啊犹疑了几声表明他是个傻气的人之后,他抬头眼神空旷地望着天,说:
“确实是借的,魂梦不说谎的。”
“哈?”
林寂缘不知道该怒还是该惊。“怎么连你也开始跟着说些无关无稽的话来!”果然还是生气为主,“你总不会告诉我你把眼珠子生生挖了出来,然后塞进别人的眼窝里!”
“诶,事实如此啊。”易罔又挠头,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本来就显傻,看起来真叫人烦躁。仿佛是还觉得话语的力量不足够,他终于把视线抛回聊天时该有的水平面,下一句话却是对着魂梦说的。
“那个,怎么办?”
宁魂梦的态度不明,更多的是持观望。“反正最初就是你借的,你随意。”
“你是物主哎,怎么说的跟局外人似的……诶,不过我确实看到想看的了,谢谢。”说着,易罔真的开始用手去抠眼眶,这举动把林寂缘吓了个够呛。
“等——!你认真的吗!”
易罔的动作在这个时候格外地迅捷,话音未落,右手的食指中指并排着就已经戳了进去,诡异的是这看上去就极为疼痛的举动并没有带来新的血痕,简直就像是在拆隐形眼镜似的,可这个“隐形眼镜”隐形得令人脊背发寒,微微甚至作呕。
“什……”
回应性地,魂梦只是伸了手,云淡风轻地接住眼珠子。右眼完了再挖左边,都接下来以后也没做出往什么地方塞的动作,她竟手掌合拢,硬生生地一挤。
……寂缘机械性地瞅向她那位认识了十年多的竹马。
“哇……但眼皮还是好疼……不流血了倒是好事。”褐黑色的虹膜,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哈、哈……”寂缘嗓子像结了脓,黏腻地粘着在一起,动动喉咙好像吃了一大块软糖,好险没导致她的窒息。“你……你为什么……要借眼睛?”
“为了找戒指。”易罔回答得果决,丝毫不犹豫,这意味着他说的是真话吗。
“戒指……天哪,你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