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连溪的眸子微微一敛,随即扯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是吗?”
“一块假的兵符又有什么用处?”
“本宫固然不想引起战乱,涂炭生灵,可对付你这种冥顽不灵的人,若是除了这一条路之外,别无他法,本宫甘愿猫此风险!”
“不过,我既然敢星夜来此拿你,必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唔,让我想想你的下场是什么?”
“你会甘愿受缚,斩首于午门之外,凡与你沾亲带故的人,男的皆被流放,女的皆成官妓,您觉得如何?”
高立伟强自镇定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令他脸色大变的不是他的话,而是他一直挂在手中摇晃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虎符,代表着几十万大军的兵符,他唯一的筹码,此刻正他的手中不住的晃着,那动作,似乎是昭示着他生命的终结。
想到刚刚行堑说的话,他本能的认为这是行堑做的。
自从天牢回来,他似乎变了一个人,是他太过托大,太过自满,没有在意他的变化。没想到,却成了他最大的漏洞,最大的败笔!
“你这个逆子,居然如此恩将仇报?这么多年来,我亏待过你了吗?我对你不好吗?我死后我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吗?”
“你居然如此对我?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行堑虽不明白那虎符为何会到了梦连溪的手中,但也不会放过任何能够刺激他的机会。
“高立伟,你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你机关算计,害死了那么多人,我不过是将你最为珍视的宝贝送了人罢了,你就这样心急?那你在杀了我那么多亲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我也会难过,也会伤心?”
“亏你还好意思对我说,你对我多好?难道灭我满门,杀我双亲,害死我最爱的女人,这就是你对我好的方式吗?”
“若果说这样,那我还真是无福消受这样的好!”
他的话,无疑是刺激到了高立伟。
生气,往往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而他正一步步的堕入梦连溪设计的彀中。
“你个逆子,和你那个死鬼老爹一样,不识时务。当年,我好心劝他,他却怒言相向,我给他留了一具全尸,对他已是恩赐。”
“你明知道这虎符是我贴身收藏的,居然还会将它盗走,我倒真是小瞧了你……”
“我真是后悔啊,这么多年来,养虎遗患!”
“贴身收藏”四个字,顿时令梦连溪松了一口气。
他想要的就是这个虎符的下落。若是没有用这个冒牌货来让他上当的话,他岂会那么容易就说出虎符的下落?
其实,他也该想到的,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最安全的避风港。
贴身收藏,随身携带,是最危险的,但也是最安全的!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只老狐狸,如果不是乱了他的心,让他心生恐惧,自乱阵脚,又岂会不打自招?
只要有了这兵符,出其不意的杀了为首之人,那么这支几十万人的军队不就归他所有了吗?
“高立伟,现在你是自己受绑呢,还是本宫派人过去拿你?”
高立伟顿时垂下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栽在你的手中,我是认栽了。不过,你别得意,一定会有人为我报仇雪恨的!”
“你是指新科状元李雄吗?”
梦连溪的嘴边噙着一丝嘲讽的笑,“不必觉得讶异。我既然怀疑了你,又怎么会不对你进行一番调查呢?”
“哦,我忘了告诉您一件事,影妆楼的楼主正是本宫。江湖上,影妆楼是最大的情报机构,无孔不入,任何人的秘密都休想逃过影妆楼的眼线。对了,咱们的高大人曾经不就重金查询一个消息,只是最后不了了之罢了!”
“其实,这一切还真的是对亏了您找上影妆楼,否则,本宫又岂会怀疑到您这位忠心耿耿却野心勃勃的人身上呢?”
“再说说我们这位新科状元吧。长了一张老实巴交的脸,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心想要当驸马爷。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配得起我梦连溪的妹妹吗?莫说他配不起,就算是配得起,我又怎会让一个身份来历皆可疑之人接近我的妹妹的?”
“你说是吧?”
“嗯,本宫记得,您亡故的结发妻子是叫李氏吧?而这位李雄呢,不是别人,正是李氏之兄,李龙的私生子。对于此,想必你是无意之中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