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辰风炎却连眉毛也没有动过,一脸慵懒的摸样:“继续。”
谭琰渐渐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又放松了:“派出某些非常特殊的因素,我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结论——赵典不希望照国军队有太大的损伤,同时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东国军队陷入被动而什么都不做,否则他不会进入你的视野,也不可能和军营的指挥着们有太深入的接触。按照他以往的表现和他这几天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一旦启动就没有退路的那种、棋子。”
辰风炎微微侧头,看着眉目带着矛盾和迟疑的女子,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不管赵典是不是细作,现在辰风炎需要的,绝对不是一个怀有妇人之仁的暗卫,更何况她并没有被驯服。
他要的,是全心全意向着他、不管任何时候都陪在他身边、任何时候都愿意相信他的、谭琰。
“你回来得比较晚,可能没有发现,军营的暗角中,残留着没有烧完的火油的痕迹。那是军营防守的薄弱点,换言之,那也是人最少、火灾发生之后造成伤亡最少的位置。而那么多的火油,不可能全部都由照国人运过来,那样太明目张胆了。所以,我猜测,在军营中一定有一个地方可以大量存放火油的。火油的气味不容易消散,而且一旦沾到墙上就很难清洗。赵典虽然受器重,但他为人孤僻,身子也不好,平日甚少跟人来往。就算他屋内真的有什么不对劲,也很难被人发现。”
谭琰看了眼依旧淡漠的辰风炎,咬了咬牙,道:“赵典是个很温柔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为照国做事,但是根据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我们不难看出他一直在极力避免两国之间发生更大的伤亡……”
辰风炎放在掌中把玩的茶杯忽然顿住,他凝视着被包裹进手掌的茶杯,嘴角开始挑起弧度,然后放开手,细细的白瓷粉无声地落在他跟前。
无声的威压,那是属于真正经受过生死考验的人的。
谭琰那自从魂穿而来的挫败感又出现了,她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你在威胁我?”
辰风炎没有回答,反而笑道:“我刚才的样子温不温柔?”
谭琰愣了一下,回想刚刚那种强势逼人的威压之下,辰风炎的笑容确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专注——令人脸红心跳。
辰风炎倏尔收起笑容,直视她的眼神锐利而冰冷:“但是不可否认,因为他的缘故,我损失了两员大将!”
“齐华东和邱封?他们是自己……”
“他们是除了廉成历之外,最能够接近我的将领。”辰风炎站起身来,走到谭琰面前,挑起她的下巴,“你以为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要接近他们有那么容易?”
谭琰被他弄得有点难受,刚想后退,就看见辰风炎的眼眸一凝,莫名地就被压制得不敢动了。
“你听着。”他一点一点靠近她,直到两人呼吸交融,只要微微侧头就能吻上,“你要是想成为第一暗卫,就舍弃你那些不该有的同情也好、愧疚也好,那种无用的感情,只能害人害己。你今天传成这样,我猜猜,你想干什么?”
谭琰闭着眼睛深吸两口气,重新睁开眼的时候,眼神坚定。
她单膝跪下:“我愿意成为风炎将军的暗棋,为国效劳。”
第一卷 第37章 虎躯一震
辰风炎明显愣了一下,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却幽深得可怕:“你连暗棋也知道了。廉成历告诉你的?”
谭琰点了点头:“既然您的暗棋消失了,就算他再出现也不能保证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那将军之后的行事必然会有所不便。而我刚好要训练军营的暗卫,那是情报最集中的地方,不如就让我……”
“让你?”辰风炎玩下腰,跟她平视,“这就是你的态度?”
谭琰一惊,心中再度翻涌起烦躁的情绪,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了:“是属下僭越了。”
辰风炎示意她起来,似笑非笑:“军营中没有女人,你知道作为我的影子,必要时候还要做什么吗?”
谭琰从来都不是只读圣贤书的人,她当然明白:“属下愿为将军分忧。”
辰风炎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你真是忠心耿耿!若眼前战的不是我,你也能这么说?”
谭琰不明白他纠结什么,只当他是在考验自己对国家的忠心,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