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愿再想这些,总觉得自己越发像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了,那些盘旋着的画面,忽的就砸到脑中,我总会措手不及,心也慢慢收紧。
雅灵下了车,隔着厚厚的车窗向我摆手,吐出:“再见。”
再见?怕是,她想说的其实是‘再也不见’吧。
终是被她逃掉了,口袋里没有半分钱,手机只有半格的电量,周周转转竟转到了她的家外,一等又是数个小时,天暗下来,又听到她的声音,不出所料,身边仍就伴随着那个男人。
我花费了半分钟的时间让自己安静下来,我问自己,你现在想什么?
答案很清楚:分开他们。
为什么?
……因为心里想这么去做。
因为她过去看你的眼突然看向了别人?还是她不再视你为唯一,你多年的骄傲突然间颠覆了,崩踏了,不存在了,所以你,开始慌乱了?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己。
。。。。。。
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叹息声在脑中重重的响起,很是无柰的感觉,我多想简单而自然的说:我不舍得、也许我是爱她的、或,我将会爱上她......但若能这样容易便说出的话,我又何苦坚持着这一套别扭的原则,誓要找到最准确的那个答案才肯给她个永远?
其实,说来说去,我这样的人便是个魔鬼,她爱上便真真的不幸,我太过自私,拿着慈悲做借口,做出的事情却是最残忍至极的,我以为的对她好,其实是把伤她的利刃,我有多犹豫,那刃就插的有深,伤着她的时候,偏,我还在不停的为自己找着华丽的借口……
就如现在,我的身后,雅灵正抓着她另一份幸福努力继续未来的生活,而我,她的前夫,却在心里把那个男人几乎拆骨撕皮,心里叫着冷静,偏事情只要牵连到了她,理智,自持便成了空设,头脑放空的连个孩子也不如,完全凭着本能趋使。
这样的不自量,雅灵生气也是正常的,我凭什么?凭什么嫉妒?又凭什么逼迫她做那等亲密的事情?
雅灵喊着要我离开,从未有过的认真,八不得我马上消失一般。
我不信,还要再确认,她的目光死死盯住我,看破了我最后的幻想,侥幸,心里只余下一片灰。
混混噩噩的回去,在书房坐到傍晚,被烟灰烫了手,慌忙拍掉落在她遗留下来的日记本上的灰烬,那一行行小字忽的又扎进眼里,借着月光浮满了脑海,于是,回去的念头便又被打消掉了。
再次与她相见,竟是托了佳茹的福,两人的气场完全不合,我艰难的把两人一起拉进了医院,雅灵怕疼我是知的,佳茹哭闹也不能离人,只是佳茹是主动的扯我的衣摆,而雅灵,却要我防备着她随时的逃掉。
还是那个小习惯,疼时皱着眉头嚷的天下全知,我看着她半会,塞了糖给她,就像那年的情景一般,她瞬间满足的眯起眼眸,物换星移,一切恍然回到了当初。
也许就是这一秒,当她轻轻吮着那甜汁满足的眯起眸望着我时,我听到到了胸口轻轻颤动的声音。
很小很小的一声,扯动了很细的一根神经,串到了四肢,到了脑,进了心,人便忽的一震,
眼里的她似乎有了变化,但我说不出具体在哪里,只知道她己是不同的了,镶了金边还是兑了金粉?都不是,她还是她,普通到不得了,但在我看来,却连她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舍不得放过,就是想看着她,这么看着……也不是说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因为心里也是安宁的,没有欲/望,没有奢求,没有同她聊天的的打算,就单纯的这样看着,好像就是极幸福的事情一样……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心动呢?
我就像是发现了一座矿山,一铲子下去,那矿石美好的让人舍弃不下,于是更加不忍半路就丢下铲子,也有了更大的信心去相信这下面藏着的,定是天下最最难得的珍宝!
我的脸皮厚的很快,雅灵再次逃掉后,我竟跑到了她的家里。
阿姨闭门不开,叔叔听到声音倒是开了门,却是没有说请进,我暗暗摆手,叔叔的动作不变望着一片虚空笑意盈盈,心里有些愁叹,不禁假想如若雅灵没有离开,他的病是不是就不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面前摆上一杯茶,两个老人跑到了另一个房间不再出来,想与他们话话家常都变得困难异常,更不敢奢望他们会主动讲出自身的困难了,雅灵离开时什么没有带走任何东西,阿姨和叔叔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又背井离乡的来到陌生的城市重新置办家业,这其中每一处都需要不小的花费,更不要说叔叔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