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
中长黑发,白嫩的脖子上戴着一条样式简单的项链。
这会儿正微笑地着看她,乌黑明亮的眼睛闪亮亮,睫毛又长又密。看上去,就是娇养长大的女孩儿。
“岑小姐。”
枕溪开口。
“还以为会吓到你。”
“其实有一点,只是我这个人好面子。”
枕溪把岑染从卫生间里请出去。没什么意外地,在病房里看到了云总裁。
看来岑染要来看她,不是随便说说的话。
“听说你明天要出院,所以赶在今天过来看你。”岑染拉着她的手,“上次那事……我一直特别抱歉,是我的疏忽……”
“没事儿。”枕溪笑,“我比较抱歉。当时有点气没忍住,应该要等宾客都离开后再动手才对。”
岑染望着她,笑了,笑出一口细白的牙。
“我还以为你会说,干脆就不动手了。”
“不不不。”枕溪也笑,“我不是这种人。”
“哪种人?”
“逆来顺受。别人打我左脸,我还得把右脸伸过去。我外婆一直都说我,说我这种性子不好,特别小气。”
“我还挺欣赏你这个性子。那种情况下半推半就的人还挺多,大家都没想到你会揍人。干得真棒,是吧,岫!”
云岫转过头来看了她两一眼,没理会。
看,这个圈子得有多畸形。她对自己理所应当地保护倒成了这个圈里独树一帜的西洋景。
“说到底,是因为我这个主办人的疏忽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岑染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说:“我要是能有什么可以补偿你就好了。”
补偿?
“没有没有,岑小姐言重了。”
“你一口一个岑小姐,好像显得我俩特别生疏。”
那不然呢?
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拉着一个第二次见面的人,就管人叫老铁吧。
“我虚长你几岁,你要是不介意,就管我叫声姐?你小名叫丹丹?我以后也管你叫丹丹?”
“都可以。”
随便吧,反正丹丹这个名字现在是个人都能叫。
“现在看你的精神比之前要好一些,平时的行程很辛苦是吧。”
“还好。”枕溪笑,“自己选的路,没有抱怨的权利。”
云岫把头转了过来。
“谁说没有抱怨的权利。”岑染看着云岫,笑,“是不是他跟你说的?你不用理他,他就这么个人。你要有什么想抱怨的可以找我呀。平时没有通告的时候要想约人吃个饭看个电影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有时间。”
“有时间的话,一定。”
“那就说好了。”
岑染把小拇指伸了出来,要和枕溪做连卢意都会嫌弃的拉钩动作。
“丹丹,我打第一次在电视上见你就觉得特有眼缘,我真是挺喜欢你的。”
是吗?
“谢谢。”
“枕溪……”
潘姐贸贸然地推门进来,看到屋里的人顿时愣在当场。
“云总。”潘姐尴尬地打招呼,冲着岑染笑,“云太太。”
嚯!
云太太?
哪位云太太?
枕溪好整以暇地去看这两人的脸色。云岫一派自然看不出什么,岑染倒是有略微的尴尬。
“我先生过世很久了。”
潘姐面色紧张,连忙改口。
“岑小姐见谅。”
看看这眼力见嘿。
不过岑染这话说得也很蹊跷。
她先生过世很久了。
很久了吗?
枕溪没记错的话,云笙意外离世到现在,三年都还没有吧。
还有,先生过世了为什么不能称呼她为云太太?
这是……
醉翁之意不在酒。
哟嚯嚯。
岑染的电话响。她看了一眼来电提醒,跟云岫说:
“是爸爸。”
爸爸?
人称代词呢?
谁的爸爸?
岑染出去接电话。潘姐的眼睛在她和云岫之间这么一巡梭,立马说:“我去跟医生商量一下枕溪出院的事情。”
把早餐往桌上一丢,消失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