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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季凌阳皱著眉,睁开酸涩的眼。抬起头,揉揉痠痛的颈脖,挥挥麻木的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麼时候趴在梳妆台上睡著了。
「黎灿,推我到浴室……」沙哑的声音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懊恼地揉揉太阳穴,平抚一阵阵的头痛。
那女人早离他而去了,他还想叫谁呢?
移动到浴室裡随便盥洗一阵,坐在轮椅上无法凑近镜子,连鬍子刮乾净了没有都不能确定。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感受那若有似无的刺碴,忽然想起每天早上那双帮他刮鬍子的温柔小手。
望向镜子裡表情冷漠的男人,左脸上还好几道疤,他唇角讽然地微抬。
「你他妈的这麼丑,為什麼会有人那麼爱你呢?」
烦躁地丢开刮鬍刀,来到柜子前想换上上班穿的西装,穿上衣还算容易,但光是让轮椅上的自己好好地穿上裤子,他就花了二十分鐘。
「黎灿,我的领带……」伸长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
可恶!可恶的女人!人都离开了,还阴魂不散地在他意识中停留。当然,他真正气的是自己的没用,连穿一条裤子都这麼吃力,连一个女人都留不住!
一种悔恨交加的情绪陡然升起,他恼火地随便拉下一条领带,也不管顏色搭不搭配,随便繫上就出了房门,準备上班。
来到客厅,季父季母早已坐在沙发上等待,表情一逕的沉重,或许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什麼事了。
因此,季凌阳也不拐弯抹角地直问了。「爸、妈,你们昨晚有看到黎灿吗?」
「你自己把她赶走了,还来问我们?」季父只能嘆息。
「我没有赶她。」是谁造了这种谣?她吗?
「小灿昨天提著行李跟我们道别,她没有说一句你的不是,你不必那种表情。」季母也惋惜失去一个好媳妇。「只是看她眼睛都哭肿了,还在我们面前强顏欢笑,想也知道一定是你又做了什麼让她难过,这跟直接赶她走有什麼两样呢?」
她哭了?季凌阳双眉紧拢,眼中阴霾更深。
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她哭也是应该的,只是他没料到都到了这个地步,她仍是保全了他的顏面,隻字不提他过分的所作所為。
好傻的女人,连他都替她觉得心痛了。
「唉,或许这样的结果也好。你始终无法接受小灿,至少人走了,也不用再受你的气,而你也不会再被逼著接受这段婚姻。」
季氏夫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著,当初擅作主张帮儿子允了这桩婚事,是不是错了?
「不……」不是这样的!他很想大声地这麼驳斥,但到目前為止他的表现,不就如父母所说的那般,像个极不情愿的丈夫?
如果现在他承认自己对黎灿动了心,又有谁会相信他?
「算了。爸、妈,我先去上班子。」不愿再看父母后悔自责的表情,也受不了空气裡的凝滞,他推著轮椅出门。
来到轿车旁,老王已在那等待许久。
协助他在后座坐好后,老王忽然道:「老闆,今天你要到医院做復健,下午三点我会到公司门口接你。」
「你怎麼知道?」原想闭目养神的季凌阳,突然眼睛一亮。「是太太交代你的吗?」
「太太昨天把你的復健时间表交给我,要我以后按时提醒你,就不用再问她了。」老王并不知道小俩口发生的事,老老实实地叙述情况。
所以她不是仍关心他,而是把这件事交给老王,她以后再也不管了。
季凌阳再次闭上双眼,遮下眸中的遗憾。「我知道了,开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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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阳科技的执行长办公室,陷入一股低气压。
一切的起因都是坐在裡头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他不会歇靳底里对著下属大吼大叫,也不会对下属的工作吹毛求疵,他只是一直沉著脸,犀利冷凝的目光刺得每个人胆战心惊,对於他交代的事不敢出一点错。
最倒楣的算是刘菁菁了,助理黎灿莫名其妙地好一阵子下来上班,使得她的工作量一下子加重不少,现在还要在上司阴沉的脸色下苟活,她只能在心裡大喊钱真难赚啊!
再这样下去,不胃溃疡也要内出血了。终於她鼓起勇气,敲了门来到顶头上司面前。
「什麼事?」季凌阳冰冷的脸色,活像手拿生死簿的判官一样。
刘菁菁捏了把冷汗。「执行长,请问黎灿什麼时候会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