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甜院_作者:樱桃煎(17)

2018-09-15 樱桃煎

  夏意觉得新鲜,点头说好。

  “我见过一种凤仙,俗名好似是叫洒金的,白质红点,开花时颜色有如凝血,跟寻常凤仙间植最是打眼的,你想得出么?”

  梨涡渐渐消失,小姑娘摇头。

  他又接着讲:“还见过一种一株开五色的凤仙——”

  “五色?”她不可思议地打断他。

  “嗯,可不骗你。一株上头有大红、粉红、深紫、浅紫、白碧五色,开花时候全京城的人都想要了去,这个你又想得出是甚么样么?”

  她再摇头。

  他这才指指她的画:“若照着你画的凤仙绣,想来绣功再好也是绣不出好绣品的。”

  这番话好似颇有道理的,夏意撑着脸颊也看许久,道:“可芝婆婆从未说过是我画的不好啊。”

  虽如今回想起芝婆婆画的底样,好似都比她画的好看百倍。

  景深也思索未果,道:“不若我将那五色凤仙画出来,你照着它绣,只瞧比以往绣出来的东西有什么不同。”

  “嗯……阿宝说明儿李叔要去县里的,你将要的全写下来,全算在我头上。”她阔气地将笔墨纸张都推去他面前。

  景深接过笔慢条斯理写起来,边听她说道起李叔人来。

  “李叔是村里心肠最好的人了,只要他的驴车能带上的,他都会替人拖东西回来。”

  景深听她这话,忽觉福至心灵,笔尖一顿,偏头问她:“驴车?李叔家的驴可是养在你家屋后?”

  夏意点头,知晓他为何这般问,解释句:“其实屋后那小山坡上的东西都是李叔家的,柿子和驴都是,那驴子只是有些夜里吵一些……可是它吵着你了。”

  “没。”景深面不改色地偏过身,继续列要的东西,心里却激起千层涟漪。

  原来不是狼叫,那狼是怎么个叫法呢?

  罢了,他可不愿听。

  夏意搓搓脸,又想到别的:“过些日子带你去后边小山上去瞧,到时候柿子红了就跟挂了一树灯笼似的。”

  “好。”他应她,此时内心已归于平静。

  日渐西沉,夏意将景深列的清单与笔墨都收好,钻进厨房做好了饭菜先生便也回来了。比起昨日用飨饭时沉默,今日显然有说有笑许多,纵是粗茶淡饭也吃得开心。

  只欢笑时候院里忽进来三个妇人,可不就是昨日来院里闹过一场的三人么……景深眉心微锁。

  作者有话要说:  #樱桃的便签#

  凤仙花一名小桃红,有重叶、单叶、大红、粉红、深紫、浅紫、白碧之异。陈淏子《花镜》中说凤仙有一句“有一枝开五色者,但不可多得”,但没说究竟哪五色,我就把凤仙常见五色拉到一枝上加工了下,变成凤仙的全家福。

  其实→·→家里谁做饭都是看作者心情啊(doge)

  第7章 红衫儿

  事情却不似众人所想,这三个妇人却非是来闹事的,反而是一进院就挨个儿与夏先生道了歉。

  后又将自家孩儿也招进院里来跟景深赔不是,三个半大小子皆肿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表了歉意。

  昨日叫嚣的最厉害的阿全娘,这时候涨红着一张圆脸,从腕上挂着的篮子里摸了五六颗鸡子出来往桌上一放。

  “昨儿……昨儿是我们不讲理了,先生莫怪。”

  围坐在石桌边儿上的三人教她这话惊得夹不动菜。

  阿全娘拿了鸡蛋,余下那两人也各自拿了些东西出来赔礼,放到桌上便疾步出了院儿。

  景深看着他们急去背影挠了挠头,转眼看先生与夏意,见父女俩都看着他,心下一慌,赶忙辩解:“不关我的事,我也觉得蹊跷……”

  夏先生若有所思,眸光深沉,须臾才点点头:“罢了,先吃饭罢。”

  两个小的自也不想了,等用毕饭夏意便将午后景深与自己列的单子交给夏先生看。

  夏先生大致看眼,抬眉问景深:“这是想作画儿了?”

  “也不是,只想着替夏意画幅绣样……”景深说着,忽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幸而先生只“噢”一声。

  转即听他道来:“不过你所列事物,襄云不过是个小县,多是买不着的,再者——”他顿顿,撩撩眼皮看向景深,“再者,你可知买这些东西合多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