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洗黑钱。若是生意进出起伏太大,不少黑钱就难以洗白,所以才不得不格外控制。”
苏占承认的确如此。
由此也推测下去,顾家上头之人目的是为了洗钱,而韩家也是开门生意,想来上头之人也是为了洗钱,说来说起还是一个钱字。
如果是钱,那么问题就更好办了,只要两家继续为了钱竞争下去,就能达到制约平衡,到时只要他们有足够证据和理由翻案,县令就不得不听从他们的。
只是目前,两家已各自经营,不再同行,如何能互相竞争?这又成了问题。
苏占陷入深思,娄伊璟倒是由此另外的想到另一件事,“收起来邵家绸缎庄解散,韩大奎一人独自经营韩家店铺之后就再也没见邵小姐了。
你说她奉命对付顾家,结果失败了,会是什么下场?”
说到这里,娄伊璟脑海中又一次浮现绮芳受辱的画面,只是这一次绮芳变成了邵呈婉,但一样叫人心惊胆战。
苏占连忙挥手遣散她那黑暗又现实的幻想,“应该不至于如此。邵家绸缎庄可是五家缫丝坊坊主联合起来开办的,只是以邵家命名罢了。既然是五人联合,邵呈婉便不听命韩大奎一人,想来她的处境如何,韩大奎也做不了主。”
娄伊璟觉得也有道理,但始终觉得不放心,尽管这个邵呈婉看上去挺讨厌的,但总归是一条人命,她也不希望人命如此轻贱。
“不过话说回来,五位坊主,韩大奎接受了邵家绸缎庄的店铺,改行卖食物。那么其他四位坊主呢,他们都是生意人,自然以赚钱为主。就算缫丝坊一塌糊涂了,总得改行做些别的回本才是。
韩家的店,想来以韩大奎的性格也轮不上别人插手。其他四位坊主若想继续赚钱就得自己另外经营了,最近也没听说别的镇上缫丝坊重新开张,也就是说他们也另外转行了。”
苏占赞同,“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如果这四位坊主跟韩家一条阵线,都是听命于上头之人的话。韩家的店铺,他们多少都应该有插手才是。可自打邵家绸缎庄散后,新起的韩家店铺并不见其他四位坊主的人影,所以我猜测,他们四位只是生意人,背后并没有别的势力。只是不知这种猜测有几分把握。”
“十分,如果我说有十分把握,你信吗?”娄伊璟认真严肃的看着苏占。
苏占诧异,“为何如此坚定?”
娄伊璟解释,“你刚才一说我想起很多事情。你可还记得某一次邵呈婉与我谈起,想邀请我一起加入绸缎庄,并希望两家在竞争中合作。
当时她说了几个法子均被我拒绝。之后她问了一句,问愿意让铺子成为领导行业价格的主要铺子吗?
这话就足以说明,在顾家建立缫丝坊开出优惠蚕价钱,这五家缫丝坊的价格几乎是处于领导作用。他们提出的价间接的影响着养蚕人数,蚕价,茧价,以及与养蚕有关的其他东西价格。
由此证明,这五家缫丝坊的坊主的确只是普通生意人。他们之所以奋起对抗顾家绸缎庄也仅仅是因为顾家绸缎庄出的价格打断了他们在价格上的领导地位。”
“若是如此,那么这四位坊主就是寻常生意人。若是能把他们拉到身边,说不定就能激怒韩大奎,逼他继续与绸缎庄竞争,间接制衡上头两位,我们也好抓紧时间破案。”
娄伊璟点头。
——若干天之后,他们果然请来了四位坊主。
这四位坊主也如他们所料,已经专行,且言行举止间,更加肯定了一点,他们纯粹只是生意人,这样就好办多了。
欢迎他们进村的时候,娄伊璟对苏占递了个眼神,苏占勾唇示笑,请几位进去。
“各位,这就是名噪一时的避暑山村了。这个村子原名为庙圈里村,不过如今知道这个名字的人越来越少,大家更熟悉避暑山村这几个字。”
“要按村子算,的确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环境清幽,的确养人的很。”说话的是一位姓水的坊主,不过如今已经转行卖酱油,人称酱油老子。
当然了,苏占可不想这么称呼,只以水老板称之,并浅浅一笑。
“养人是养人,可要是按我们商人的眼光来看,这块地想变成金地,还需要时间打磨。”这位是金坊主,如今改叫金掌柜了。
这金掌柜打从上山到现在一直绷着脸,神色严肃,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威严,听起来并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