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站起身时,下半身已经湿透一片,淋淋的水流声带着泥腥味勾起了所有人质朴的笑。
有些懵懂的孩子,索性在泥水里玩闹起来。顿时,大人嘱咐声,孩子嬉闹声吵成一片。
就娄伊璟家的田里稍稍安静,因着家里人少,只有自己和母亲,便是再如何闹也热不起来,反而更显人丁单薄的冷。
江氏这才想到子孙满堂的好,跟娄伊璟商量着何时给她生个外孙,却见一条腿没入泥田,某人卷起裤脚缓慢走来。
娄伊璟看到这里,心猛地跳动起来,也不知他是听见没听见。
江氏看到这里,乐了,伸手挥了挥,“苏占,正说到你呢,你就来了。怎的,衙门里没事做?”
苏占点头,“跟邢师爷打过招呼了,他叫我回来种田。”
娄伊璟嗤笑,“好处给到位,你就是要上天他也绝不拦着。哈哈!”
江氏蹙眉,“如此,咱们家岂不亏了?”
苏占解释,“在衙门里混,必要的支出是无可避免的。就算我没事,天天在那呆着,不给点好处巴结,一样也是站不住脚的。”
娄伊璟很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
苏占忽然回过神来,问起,“你们方才在说我什么?”
娄伊璟微笑的神情忽变,一个劲的甩手,“没,没什么,只跟母亲随便闲聊解闷罢了。”
江氏笑得饶有深意,嘴上也不好为难女儿,便称是。
苏占眼眸一斜,不说话,只装作真的没什么事的样子。
一家三口一块种田可是羡煞旁边的林氏。
林氏家人多,来了五口人,真正下田干活的只有两个人。
一向不被林氏放在眼里的娄广之是唯一认真种田的,剩下几个都不行。
林氏在田里咋咋呼呼,埋怨儿子娄照林不认真种田,才站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跑到岸边休息。
张氏一听不乐意了,挺着肚子替自己男人说话,说是要照顾自己。
林氏一听也不乐意了,说她教育儿子轮不到她插嘴,然后一家人又在田里小吵了一架。
听得隔壁田里忙碌的村民心头一乐,整日的劳累一扫而光,这一家人感觉到了窘迫才闭上嘴,低头种田。
种田结束的时候,天更热了,农忙时节过了,家家户户躲在大树底下乘凉。
村里面山多树多就是在路边上也有几棵大树。
有了这些大树,人们说闲话就不嫌天热了。
闲话说了啥,娄伊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都在新家里住着,江氏有时来,有时不来。
娄伊璟和苏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渐渐多了,两人过着与别人一样的小夫妻生活,要说唯一不同的便是少了洞房这一环节。
月上柳梢,乌鹊南飞,茅草屋内烛火闪闪。
一桌两椅,隔桌而坐,娄伊璟双手撑着脑袋,目光定定的看着苏占。
苏占手捧书卷,细讲着历史故事。有娄伊璟听过的,也有她没听过的,但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场景好生熟悉,叫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破庙里的场景。那一晚他们也是两个人,仿佛大千世界只剩下了的两片枯叶,在孤寂的环境里,互相给予慰藉。
现在的情景不正是先前那样吗?
娄伊璟心里荡漾起一层别样的亲切感,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几百年,又仿佛他们就是彼此的亲人。
故事讲完时,娄伊璟嘴角已经不自觉的扬起笑意,那抹笑带着几分诱人却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只有苏占看见了,并且目光被她吸引着。
良久良久,娄伊璟才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才伸手晃了晃,苏占下意识的别过头说是想事想的出神。
娄伊璟就问什么事。
苏占心神一恍,目光四下寻找,想找个话题,一寻思还真有。
“你可知顾家绸缎庄的事?”
娄伊璟吃惊,“难道还有后续?”
苏占点头,“这会我可是亲口从邢师爷嘴里得知。先前那次我们看到顾家从外出运来不少丝绸,我原以为是他们从外出买的。后来才知是顾家在外地的绸缎庄里的丝绸搬过来的。听说顾家打算在这里开办绸缎庄,那处的绸缎庄关门大吉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雷阵雨
“原来,那次只是搬运而已。若是如此,绸缎庄应该还是要丝绸的,若是村民直接卖给绸缎庄,说不定价格还更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