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了解她,她的心太大了,不论这件事是有心还是无意,在这之前她的小把戏,朕没有瞎,都看得到,青琅你的心思如此通透,难道看不出来?”
“这个决定,对怀簌对郑国都好。”
“准备准备婚事吧。”
说罢,徐凌便甩袖离开了琅轩阁,桌上的那杯茶,都未曾动过一口。
吴昭仪呆愣得坐在地上,垂首哭泣了好一会,才惊醒一般慌忙唤来宫人出宫寻找秦越。
在宫人走后,她又呆愣了片刻,心中做了一番挣扎,才又叫人去了去景祥宫。
如徐凌所说,徐怀簌的心有多大,吴昭仪如何不知道,围场时,她便怀疑秦越受伤是否与她有关,可当时徐怀簌的表现没有任何破绽,她的所有冲动都能用她喜欢萧玦解释,可后来,她无故招高若仪进宫,她只说是请高若仪当伴读。
但她又如何看不出高若仪的变化,她当时只感叹徐怀簌爱得太深太执着,可直到徐怀簌偷走那只玉簪,甚至杀死徐泽后,吴昭仪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了魔鬼。
若说她不知道何玉宁怀有身孕是真,但发生口角动手,却是她不相信的,吴昭仪甚至怀疑,徐怀簌一开始就打算杀了何玉宁,只不过没成功而已。
越这么想,吴昭仪越是心惊,只可惜她不能当面问清楚。
无论如何,不管徐怀簌如何执迷不悟,徐怀簌都不曾伤害过自己,也只有她,是在保护自己。
就算她做了任何错事,作为母亲,吴昭仪都不想她死,更不想她远嫁北夷。
她将希望放在了秦越身上,为留后手,她甚至找到了高贵妃,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救徐怀簌。
“昭仪娘娘,奴婢回来了!”
等了许久,望穿秋水的吴昭仪总算瞧见了小宫女的身影。
她撑着一把伞,手里提了一个被布盖住的四四方方之物,满面笑颜得小跑回来。
因为跑得急,那一身粉色宫裙的裙摆已是污迹点点。
吴昭仪顾不得大雨,赶紧迎她入房。
“怎么样?”
小宫女笑了笑,将鸽笼放在桌上后收起雨伞:“紫殊侯答应了!”
吴昭仪听闻,瞬时松了一口气,小宫女又紧接道:“中途下了雨,紫殊侯夫人还特意让长尧总管拿了一把伞给我,真是好人。”
“对了,这是紫殊侯和夫人让奴婢带给昭仪娘娘的。”
小宫女欣喜着揭开红布,雪白的鸽子睁着一双黑豆眼咕咕叫了两声。
小宫女一边逗着笼里的鸽子一边观察着吴昭仪的表情,殊不想,吴昭仪的笑容在看到笼中的鸽子时便凝住了。
她上扬的嘴角慢慢松下,看着笼中羽毛如雪的鸽子猛得捂住了胸口。
“这鸽子的羽毛可真白,夫人送这鸽子,大概是想用这鸽子与您联系。”小宫女说笑着,却见吴昭仪的心神更乱了,小心翼翼得询问,“昭仪?昭仪您怎么了……”
“你说这鸽子是紫殊侯和夫人送的?”
小宫女不懂,这明明是件好事,紫殊侯总算愿意帮自家主子了,吴昭仪为何还这般惊恐,虽然不解,却还是如实回答。
“是啊,紫殊侯说别院里养了些鸽子,夫人就让奴婢带一只给昭仪……这有什么问题吗?”
“鸽子……鸽子……”
吴昭仪失魂落魄得一遍遍重复着念这二字,又是哭又是笑,好一会,看得小宫女越发胆战心惊才沉沉道:“你先下去吧。”
“是。”
小宫女不放心得看了吴昭仪一眼,只见她一直盯着笼中那只偶尔蹦跶两下的鸽子,还是乖乖退了下去。
吴昭仪便这么注视着那只鸽子,眼角溢出了泪水。
“鸽子鸽子……割子,你让我如何割子?呵……呵呵……”
夜已深,吴昭仪看着笼中的鸽子几乎一夜未睡,外面的雨,也应景得下了一夜。
次日清晨,阳光意外的好,吴昭仪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睛,睁眼便听见笼中的白鸽咕咕叫了两声,一夜未眠,她只在清晨时闭了片刻双眼,如今阳光照进,她被迫坐起身。
坐在梳妆镜前,镜中的人顶着两眼乌青,面色更是遮不住的疲惫。
“吴昭仪,景祥宫的高贵妃派了人来。”
房外,小宫女试探着喊了吴昭仪一声,在呆滞了片刻后,吴昭仪才想起,昨晚派去找高贵妃的人还没有消息,如今定是来传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