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惗迟疑了半晌,一想到司马翎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一咬牙,应下:“好!我明日入宫前会想办法把圣旨送到阁主手上!”
次日天未亮,阿惗便悄然潜入司马浩的书房,翻阅了许多卷宗后,终于在密格里找到了昨日颁下的圣旨。
再三确认无人后,顶着初阳赶到岐山阁,将圣旨交给林总管后又匆匆往皇宫而行。
所幸,宫里的守卫并没有因为司马翎封为和亲公主的事就阻拦阿惗,阿惗随意扯了个由头,应付了相熟的守卫,入宫入得顺畅。
只是为难的是,徐桎宫外的守卫围得水泄不通,且不说见面,她连进入殿内都十分困难。
大门进不去,她便打起了翻墙的念头。
香樟树上,郁郁葱葱,阿惗蹲在红墙外的树枝上,小心得计算着树下巡守离开的空隙。
她此时只恨自己的轻功不精,只能凭这三脚猫的功夫,笨拙得寻找机会。
蹲得久了,阿惗的腿不由泛起了麻意,阿惗伸手,想去揉揉酸麻的小腿,却一个不小心,惊动了树枝,抖落了一地的香樟树叶,也惊动了守卫。
“什么人!”
阿惗飒时屏住呼吸不敢再动。
守卫拿着长枪,四处巡望,正欲抬头将目光转向香樟树上时,何玉宁就唤住了他。
“大人!”
“世子妃!”
守卫收回神色,恭敬得向何玉宁行上一礼,同时也才发现何玉宁身后的侍女提着包袱,她的手上,则是一只空鸟笼。
“此处乃二皇子寝宫,陛下有令,所有人皆不可靠近,不知世子妃有何事?”
何玉宁装作惊讶得看了看四周,又作抱歉态:“呀!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这里是二皇子的寝宫,只因宫中静养间世子怕我无聊,特意送了我只白雀,今日出宫,本想带着白雀走,谁知白雀顽皮,趁宫人不注意飞了出来,我也是追着白雀来了此处。”
何玉宁解释了一通,见守卫有几分不信,又道:“我本一妇道人家,又身处皇宫,凡是诸多不便,本该等着世子与我一同出宫,可今日陛下留了世子谈话,我不敢再多叨扰,这才收拾好行囊准备去等世子,却不想那顽皮雀儿闹这一出……”
“这些时日我在宫中,多亏了那白雀解乏,如今白雀丢了……”
何玉宁说罢,黯然伤神,守卫也放软了语气:“淮安侯世子能得夫人贤妻如此,当真是福气。”
“大人谬赞了,我瞧那白雀飞过此处,想来也就在这一带哪棵树上贪懒。”见守卫松了语气,何玉宁又赶紧道。
“罢了!”守卫笑着接下,“夫人顾念世子心意,臣等也不该阻拦,夫人且在这里寻寻吧,只是莫要违了规据便好。”
“多谢大人。”
守卫点点头,转身离去,等他们过了拐角,何玉宁才淡淡道:“他们走了,你下来吧。”
阿惗心中的紧张在何玉宁话出后也消散了许多,揉揉小腿跳下树来,恭敬拘上一礼。
“多谢世子妃。”
何玉宁抬眸看了阿惗一眼,便收回了眼神:“殿外守卫便如此森严,殿内又岂止,若是你想越墙去见二皇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只这么一言,何玉宁又将手上的空鸟笼随手递给身旁的侍女,往前方竹林间的凉亭走去。
阿惗看她,根本没有寻鸟的打算,也明白了,方才的一番话,只是她忽悠守卫的说辞罢了。
想到此处,她干脆也跟随了她而去。
“不知世子妃有何高见?”
何玉宁慵懒得坐于凉亭中,拿了腰间的手绢擦汗,不咸不淡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连自己的孩儿都护不住,如何能有法子救你家主子?”
阿惗语塞,毕竟何玉宁失子一事已成了众人口中说不得的话题,如今却被她拿来应付自己,阿惗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
只是何玉宁也没打算为难她:“其实你就算见了二皇子,又能如何,他难道还能为了你家主子忤逆陛下?”
“陛下对二皇子寄予厚望,这是明摆着的事,他不会允许你家主子去左右二皇子的人生。”
“那世子妃又为何在此出现?”
阿惗知道何玉宁说得是实话,可她还是不甘心,她不相信何玉宁的出现只是为了说这一番话,让她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