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选秀一场空,但并不影响其它人谈婚论嫁,比如周睿兰,周夫人做了不少媒,也算是轮到自己闺女了,以周睿兰八面玲珑的性子,周夫人是想给她找个也算机灵的男子,却不想周睿兰竟然看上了个愣头青魏俊。
魏俊的父亲是平侯的门生,又经常跟在何蓄昀身边,以后入仕的可能极大,其父在朝堂上和周睿兰父亲是同僚,倒也是门当户对,合了八字也合适,便由他们去了,年后才议的亲,谈及此事,平日伶牙俐齿的周睿兰竟是红了脸。
这些我倒不算很关心,听个新鲜,倒是有一个好消息,徐晟同意了徐子娇和何蓄昀的婚事,为了这个宝贝女儿,徐晟亲自去找徐凌赐婚。
虽然徐子娇母亲早逝,可何夫人很是喜欢徐子娇,当作亲生女儿宠,就见面礼便是自己亲手为徐子娇做的一套绯红的衣裳,从来没穿过母亲亲手做的衣裳的徐子娇,收到的时候就抱着何夫人哭了一通,如今更是学府都不来了,竟天天腻在何夫人身边学做饭学女红,徐晟也无可奈何,如今还没出嫁呢,这人天天往婆家跑成什么样子?
何玉宁也开心,毕竟自己哥哥与好友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也忧心起自己,自己也老大不小,何夫人也没少为何玉宁少忙活,竟然还请到了周夫人,何玉宁说起此事时徐子娇笑了她好一阵,整个长安都好像笼罩在一股子喜气中,让我心情都舒畅不少,不过没多久这种舒畅的心情就渐渐消退。
星宇告诉我,徐泽被解了禁足,说是徐龚上奏,说徐泽也老大不小该成亲了,不过这次徐泽被放出来,像是变了一个人,谦虚有礼不说,竟悬梁刺股苦读起来,正是这样的变化,让我不得不却奇怪,不过还未搞清徐泽变化的缘由。
兰芙宫那徐怀昕的婚事好像有了着落,陶珠说兰妃多次请淮安侯夫人进宫,每次都仿佛相谈甚欢,这让我不得不想到还未娶亲但一直温润如玉让不少少女心仪神往的贺池,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看着外府内府相隔的那道拱门,我有些犹豫,自除夕聚会后,我便没见过邵寒和萧玦,若说徐怀昕的话我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我清楚徐怀昕喜欢邵寒,可自己却不懂何谓喜欢,这些年来,每年父母的忌日,有邵寒的埙曲作伴,我心里能舒坦些。
可是说到嫁人,自己却从未想过,也说不清对邵寒的感觉,是信任依赖交心,可这到底算不算男女之情,但每次脑子里又会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想着麻烦,也就不想了。
“你在想什么?”何玉宁看着出神的我浅声问道。
“没什么,对了,你刚刚说到哪了?”我收了收神,侧头看向何玉宁。
“说今晚上大家会在百味楼小聚。”
“今晚我也去吧。”
何玉宁疑惑的看着我,有些惊讶:“你两个月来你都不和我们小聚的,总是以各种理由推掉,今日怎么了?”
“有些话问贺池。”
何玉宁点点头,却又犹豫了一会道:“自除夕宴后,除了与我和子娇一起,你就不参与和他们的聚会了,你……怎么了?”何玉宁又犹豫了一会,还是问:“是否与邵寒和紫殊侯有关?”
我看着何玉宁,抿了抿嘴,何玉宁一向聪颖,观人入微,自己倒是没想刻意瞒着她,不过如今何玉宁提起,我倒也想听听何玉宁怎么说。
“宁姐姐,你说……到底什么算喜欢?”
何玉宁浅然一笑,看了看园子里开得灿烂得白玉兰,缓缓道:“看你怎么理解了,我所认为的喜欢是看到对方会开心,和对方在一起会感到满足,会想尽办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微微点头:“就像徐怀昕喜欢邵寒?”
何玉宁含笑看着我,又继续道:“大概是,但是这种喜欢,不一定是对你的心上人,我想你烦恼的,不是喜欢,而是爱?”
我疑惑得看向何玉宁:“爱?”
在十五年来,我是没有真正听到过一个人说爱对方这种话,就连戏本子里,都是含蓄而隐晦得传达情意。
“爱呢,是个神奇的东西,有些求而不得,有些得而不惜,有些,则是知而不明,有人爱屋及乌,有人因爱而奉献,有人因爱自私。”
我在心里慢慢理解这个词,却始终有些模糊:“就像高子伏和母亲,其实高子伏对母亲之前还算相敬如宾,只不过不爱她罢了?再比如父亲,因为爱母亲,也自然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