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有时候,浅浅的情意化为爱意,相濡以沫执子之手,最后化为亲情,血溶于水,骨肉不分。”
那自己对邵寒算爱吗?对萧玦呢……
下课后,我的到来到是让百味楼厢房的人有些惊讶,当然,吃惊的不止厢房内人,还有我,看着坐在徐桎旁边的司马翎,我了然一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真是稀奇,今日我们几个人竟然到齐了!”
“可不是,我还以为公主今天又不来。”贺池扇着扇子看着我,我知他是打趣我,也毫不客气的回过去。
“毕竟今天是来有正事的,淮安侯世子,听闻令母最近与兰妃相谈甚欢,我看你是好事将至了。”
贺池却不以为然,笑着喝了杯酒道:“巧了,今日来我也是说此事,不过与公主所说有些不同,淮安侯府的确可能有喜事,不过不是我,而是我的二弟。”
“什么!”
贺池此言一出,除了司马翎,众人都惊讶得看着贺池。
“你们怎么如此惊讶?”司马翎不解得看着桌前围坐着的几人,皆是面露难色,沉默起来。
“因为我这个二弟早年做了些事,让在座之人,无人对他有好感。”
贺池风轻云淡说了这么一句,司马翎依旧有些不解,我这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站了起来。
“若是徐怀昕真的嫁给贺宜,我不介意再得罪一个兰妃。”
说罢,我便转身离去,剩下众人皆是不语。
马车上,我看着香炉里缭缭的青烟,有些恍惚,忽而外面传来些娇软软的揽客声。
“停车。”
陶珠有些疑惑得看着我,却还是叫车夫停了车,外面坐着的星宇看向不远处,绾笙阁……
正文 第八章再遇故人
我轻轻撩开帘子,前方正是装饰得金碧辉煌的绾笙阁,门口穿得单薄的姑娘招揽着来往的客人,谁人知道,这座长安最大的青楼里,有个红颜薄命人。
看了许久,我终究是放下了帘子。
“殿下,明日是二月二十六了。”外面的星宇忽而一句话,我听言垂下了眸子。
“知道了,回去准备准备,走吧。”
二月二十六,雨,天色略显灰暗,陶珠为我撑了一把伞,我则是一身素白。马车缓缓行过青泥小路,穿过丛丛树荫,才来到一处隐蔽的山间小路,随着小路前行,眼前才有一片小空地,空地前已有一抹白色的倩影,一手撑着白色的油纸伞一手摩挲着身前的墓碑,看起来有些萧瑟,绵绵细雨中,竟是凄凉得令人伤心。
“阿术,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阿术,我很想你,绾笙阁的琴师换了一批又一批,可始终没有你弹得好,阿术,子娇郡主和平侯世子定亲了,除夕时还在和我说世间再无人能与你比琴技,可惜,你看不到他们成亲了……”
“幼姬……”
白幼姬将眼角的泪水抹去转过身看向我,许是这阴雨天气的作用,她未施妆的脸上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她浅浅行了一礼。“殿下来了。”
“嗯,幼姬,正值春寒,注意身体。”
“多谢殿下关心,幼姬无事,反正幼姬这幅身子也就这样了,无事,无事。”
白幼姬浅浅一笑,却是媚态十足。
我再看向被细雨洗刷过的墓碑,上面“白术之墓”几字有些刺眼,想起贺池的话,看着白幼姬的样子,有些话想开口,却始终什么也没说。
祭拜过白术后,我在马车中始终若有所思,想起自己初见白幼姬的那一幕,说惊为天人不为过,可惜,物是人非,白幼姬已不是当年的白幼姬,曾经的郑国第一舞姬白幼姬不再跳舞,曾经的第一琴师白术如今却化为一块冰冷的墓碑。
那年,白幼姬还不叫白幼姬,还不是靠着身体与美色将无数男人握在手中玩弄的妩媚女子,她虽是孤儿,却才情了得,能让邵寒也赞美,她舞动天下,徐子娇为了找她学舞硬生生不管她是否是风尘女子,一意孤行请进府内,不过,再传奇的女子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三年前的这一天,也是下着雨,可那天是磅礴大雨,春雷阵阵,一身嫁衣的白幼姬抱着白术的尸体在雨中哭得肝肠寸断,白术身上的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凄美得让人心疼,可任何人都劝不动她,直到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倒在早已被雨水把血渍冲刷干净的地上,那双腿因为跪在雨中久了,受了寒气,莫说跳舞,一到了这种湿气绵延的天气便会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