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笑意简直要遮掩不住,“是,臣妾知道陛下这是体恤帝姬呢。”
大抵是觉得,这次的事,实在与龚家姐弟俩无关,这对儿姐弟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好在老皇帝是恩怨分明的,立时道:“这事儿,是怜月宫的人做的,与龚家小姐少爷无关,传朕旨意,赏赐玉如意一对,以做补偿。让龚家小少爷回去好好养伤吧。”
龚青忙起身谢恩。
自有宫人上前,扶了龚家姐弟出去。
老皇帝看了眼宋蘅,对她点点头:“宋爱卿留步,朕尚有话交代你。”
背后,淑妃的眉头皱的死紧,深知陛下留住宋蘅,怕是信宋蘅更甚信她。
也不知道宋蘅会不会借机胡言乱语,空口白牙得污蔑她!
待人走后,怜月宫静谧非常,淑妃不耐烦殿内人多,全撵了出去,只余下跪地不起的采玉。
叹口气,淑妃道:“起了吧,这件事还好你反应快。”
采玉不肯起身,怯声道:“还请娘娘宽恕奴婢,奴婢挑选碧水,也是万不得已。”
“罢了,时间紧,你哪里有时间慢慢挑人,碧水……是她运道不好。”
可淑妃哪里知道,采玉和碧水一向不和睦。
采玉也是从孔家随着淑妃入宫的,与碧水一般。
但采玉成为一等大丫鬟后,碧水便处处与她为难,处处挑衅不说,还背地里给采玉使绊子。
采青死了,采玉如今是淑妃身边第一人,弄死一个碧水,她还是有那个胆子的!
只瞧淑妃娘娘连碧水的死都不多问一句,采玉便知道,她们这群宫人在淑妃娘娘眼里,是没有差别的,能用的就是心腹,没有利用价值,没有能耐的,便只好去死了。
弱肉强食,采玉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
淑妃无意提起碧水的事,感叹一声便算了,又说起宋蘅来,“怪不得凤璇帝姬一直与对方不对付。这个宋蘅,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能据为已有不说,还处处与咱们做对!”压根忘了,挑起争端的分明是怜月宫。
“是呀,这位宋大人,虽在朝为官,但对后宅阴私手段了若指掌,实在是个厉害人物!不过,也是凤璇帝姬太轻敌的,以为搞个中毒的把戏,就能杀死个把人,若非您在后方坐镇,还真让宋大人得逞了呢!”
淑妃高兴于采玉的吹捧,“本宫什么时候乱过,今日的事,你也有功劳,一会儿开了匣子,挑几样首饰去。”
怜月宫中,自有淑妃头疼事,而乾清宫这边,老皇帝与宋蘅一阵沉默。
“陛下,不知陛下让臣留下,是为何事?”
老皇帝深沉一叹:“朕只是想告诉宋爱卿,这件事,朕知道委屈了龚家姐弟,也委屈了你。只是,那毕竟是朕深爱的帝姬,又才从他国回来,朕心中有愧,只得在背地里向宋爱卿致歉了。”
不得不说,老皇帝一袭话,倒是说愣了宋蘅。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忙道:“陛下言重了。”
“旋儿她心不稳,才四处逢迎,都怪朕这些年没有早些发现,早些把她接回乌央来,这些都是朕的错。朕现在只希望,宋爱卿看在朕的面子上,不与她个小孩子计较……宋爱卿也有相爱之人,听闻你与司北都督千里逃亡,想必恩爱非常,朕对凤璇帝姬的父女之情,也与你和司北宸的感情一般深沉,朕想着,若你深爱之人犯错,想来宋爱卿也是会为他做到朕这地步的。”
宋蘅本不想说什么,然而……老皇帝不该拿凤璇帝姬对比司北宸的。
凤璇帝姬这个名头,连拿来和司北宸作比,她都觉得是侮辱了自家夫君。
“臣只知,爱之深而责之切,再说,司北宸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的。”提起那个人,宋蘅勾唇轻笑,笑意里满是柔情。
但宋蘅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太多了,于是忙道:“臣多话了,还请陛下见谅……若无其他事,臣便离宫了?”
老皇帝瞧了眼天色,时辰已经不早,于是点点头,让宋蘅自去。
宋蘅回到府里,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下,便前往龚青、龚宇暂居的小院儿。
“怎么样,龚宇可有好一些?”
不只是龚青守在屋里,瑞雪帝姬和太医也都在。
宋蘅潦草得对南宫瑞雪施礼,发现诊脉的太医正是今日在宫中主动为龚宇问诊,又询问宋蘅许久丹丸一事的副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