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尊,不被瞧得进眼。
身边暗卫,也被衬成了绣花枕头。
为今之计,除了走,哪里还有旁路,太子深深看了眼劲敌,甩袖而去。
二皇子勾唇,笑比哭还难看,强撑着一口气,对宋蘅似叹非叹:“还当宋女官为瑞雪幕僚,便是本殿下谋臣,不想,宋女官早领拜山头,真叫人寒心。”
“不过路过歇歇脚,二皇子莫给自家脸上贴金了——太子都溜了,二皇子脸皮倒是厚实!”
司北宸斜睨一眼,与承安伯点点头,二者再回前厅叙话。
二皇子脸上半青不红,极力忍耐才没失了体面,恨得磨牙,对宋蘅道:“大人好啊,好的很!”
第一卷 第249章 撂狠话
宋蘅拥着龚青,对二皇子,连个眼神都欠奉:“二皇子快走吧,撂狠话什么的,您还没太子底气足。”
二皇子气了个倒仰,愤愤然甩袖而去。
唯那深一脚浅一脚,暴露了他心底的胆怯、心虚!
宋蘅自拥着龚青,要陪着她往后院去,少不得还要安慰一番。
今日,受辱的惟有龚青!
宋府不同旁处,身边都是自己人,嘴巴严实,这宅子里的事,是半个字都传不出去的。
方珏从地上爬起,也不去掸土,也不去理伤,眸子血红,一眨不眨得看着龚青。
见她要走,方珏没有说话,而是轻声哼起了歌儿: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抬头去看,月光温柔缱绻。耳边似有你在笑,如梦如幻,问我可还记得昔日誓言,我轻轻应和,希望远方的你,能够听到我的心。
旁人都在准备成亲之物,要娶得人不是你,此生哪还有欢喜。
冷风吹过帘幕,你可还记得,你我月下结连理,便是这样一个凄冷的夜……
方珏哼唱的,不知是哪地民谣,轻轻柔柔,叩在人的心扉。
莫说龚青背过身去拭泪,便连素锦,也红了眼睛。
宋蘅叹息一声,嘱咐人好好看护方珏。
又似宽慰龚青,又似暗示方珏:“有些事,太子想,也要看旁人肯不肯。”
拥着龚青回了屋,她便连哭都不哭了,仿佛眼泪流干,神容空洞洞的。
宋蘅察觉不对,心“砰砰”跳个不停,忙屏退其他来,单独留下与龚青说话。
龚青凄凄一笑,垂眸道:“方珏情谊,妹妹怎不知呢?便是婆家不喜,妹妹也愿嫁去,伏低做小恭顺孝敬他父母——人心都是肉长的,方珏暖了我,我也可以暖他的家人……”
宋蘅揪着心,抓着龚青的手,都起了白痕。
“姐姐,我在宫中失身于太子,已是不洁,哪还有脸嫁方哥哥。”
那眸子,血红而无神,那难以启齿的话,终是说出了口。
哪里是不肯嫁,分明是觉得自己脏了身。
宋蘅心中痛骂南宫康玄,简直败类人渣。
怪不得龚青死活要方珏离去……
蓦地,宋蘅想起刚刚方珏轻哼的民谣,目光投在龚青身上。
方珏怕已经知道了,可他依旧不曾转身离去,挥着拳头去打太子。
有那么一瞬,宋蘅眼睛发热,背过身去,安排外头去传太医。
素锦懵懂,出了府才明白过来,马鞭抽的眼花缭乱依旧嫌慢,弃了老马,直接飞身上房,去张太医家请人。
邓卫那个家伙,从前觉得是名神医,待宋蘅问他可善长妇科,人高马大个小子,偏烧红了整张脸,跑的影子都没了。
张太医才从宫中下值,就被素锦抓了个正着。飞檐走壁,刚开始还怕,没一时就袖起手,抚着须,享受起屋顶的清风来。
待见着宋蘅,宋蘅直请他为龚青把脉。
失身是小,宋蘅怕的是龚青隐处有疾不敢开口,也怕怀上那人渣的子嗣。
若有孕,少不得还要落胎打掉。
孩子虽是无辜,但年纪轻轻的龚青,更无辜!
太医面无表情,把脉,开药,与宋蘅一道,往外头说话。
素锦心疼龚青,留在屋中陪她。
“无妨,并未有孕,只是有些裂伤……外敷内服,十日便消。”
许是素锦在来的路上,骂了几句太子,叫张太医听出了端倪。
他提点宋蘅几句,“东宫女眷不多,到如今也没见哪个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淑妃娘娘觉得妾侍们争宠,害了她的孙儿,也害太子被御史弹劾家宅不宁,于是动辄就拉几个貌娇的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