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大的村妇问道:“我们可以到大釐去卖吗,卖给河蛮吃。”
铎月娘笑了,“自然,只是价格要贵一些。”随即又教他们使用调料。铎月娘为了邆赕的生存,不得不费尽心思,把在二十一世纪颇受欢迎的吃搬到这里,只因她也只是偶尔尝个鲜,当时也没想太多。不想几个月之后,这道吃成了一种特色,在邆赕境内成了有名的吃。农夫们地里忙回来肚饿的厉害了,又等不得炒菜煮饭,便来上一大碗,放上花椒、辣椒、大蒜、醋,葱末等佐料,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就着冷饭吃,越吃越有味道。
也有讲究的大户人家,拿香油炸了,再撒上辣椒面,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更有人和着豆腐碎一起炒着吃,也成了一道开胃的下饭菜。
考虑到有心人太多,几个部落的关系又很微妙,皮罗邆亲自给这些用蚕豆做的粉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豆油粉。又发布了诏令,豆油粉只能在邆赕境内换购,也就是邆赕的民想吃可以用家里的东西去换,一般都是用玉米、豆、大米、麦来换,而别的部落要吃,只能掏钱购买。
豆油粉的名声被传了出去,很多行走的商旅路过都要来上一大碗,渐渐的太和城那边的河蛮也坐不住了,都跑到大釐来想换一些回去,可惜邆赕的人们只能换给邆赕的民吃,河蛮想吃就得掏钱买。如此一来,利润又翻了几番。
这一年,在每个卖豆油粉的摊前,经常可以看到想买豆油粉吃的人都排起了长龙。太和城的杨牟利来找皮罗邆签了协议,要求换购邆赕的豆油粉。最后皮罗邆与他们几经讨价还价,终是敲定了两斤粮食换一斤豆油粉。
皮逻阁听到这个消息,气得砸了书房里的砚台,人前他都是温文尔雅的,可他也是有脾气的,以前铎月娘在的时候,从未吃瘪的他,如今失了铎月娘,就连连碰壁,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时间悄然一晃就过了大半年,南诏因为想要打压邆赕,阻止大唐从邆赕购买蚕豆,所以卖光了他们的蚕豆,到了下半年,马料不足,不得已又来找邆赕商量,皮罗邆也不介意,只淡淡了一句,“邆赕的蚕豆所剩不多,可这些年,南诏对我们的也是照顾颇多,不论如何总是要分一些给你们,我也不贪心,价格比照往年往上翻三番,我饿着我的马匹,也定把蚕豆给你们凑出来。”
皮罗阁直接就想甩袖走人了,无奈,如今几诏都人心不稳,马匹是他的资本,只能强压下心底的怒火,平静的问了一句,“少主这是趁火打劫吗,三倍可不是数目呀!”
皮罗邆轻轻一笑,“是啊,我就是趁火打劫,这招还是跟诏主学的,当年邆赕和浪穹可没少被你们南诏拿捏,我如今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况且月娘回来,我也无所顾忌了。”皮罗邆向来不愿与人多费唇舌,那些年为了能让月娘在南诏少受些苦,他们没少被南诏打压,今天可算是出了口恶气,如今月娘回到他身边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君报仇十年不晚,他肚量也不大,该讨的债,自然要讨一些回来。
皮罗阁冷哼一声,知道自己是拿捏不了他了,“两倍如何?”
皮罗邆也不看他,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轻飘飘甩出一句,“诏主爱要不要,邆赕不勉强。”
皮罗阁气急,他有想过找杨牟利买,可惜河蛮的民为了吃那个豆油粉,竟然把豆都换给了邆赕,而邆赕与浪穹和施琅向来一个鼻孔出气,想了想,终是无奈的点头,“好,成交,我要10万斤。”
皮罗邆点头,“有钱好办事,一个月后,钱到,蚕豆你拉走。”
处理好一切事物,皮罗邆揉着眉心回了内院,他实在无心这些事,他只愿与铎月娘在一起。见铎月娘捶着肩,知道是天气变化,她肯定是身不舒服了。皮罗邆心疼的帮她捏着肩,“总是想着要保护你,然而每次都让你受累,是我太无能了。”
铎月娘笑看着他,“五哥哪里无能了,只是我们的能力不一样罢了,我也就会些打闹的玩意,若没有你的支持,我如何能做好。”
皮罗邆摇头,“哪里是打闹的玩意,你做的都是利民的大实事,诏里的民都很爱戴你呢,得妻如此,是我邆赕的福气,更是我的福气。”
铎月娘斜睨着他,“五哥可以再多几句好听的,我等着呢。”
皮罗邆轻轻一笑,在她耳边低声了句什么,铎月娘脸一红,再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