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罗邆又轻笑一声,这才严肃的道:“南诏欺人太甚,我们三浪向来齐心,我想联和浪穹和施琅对南诏用兵,只是河蛮杨牟利夹在中间,到底麻烦了些。”
铎月娘淡淡一笑,“杨牟利夹在中间何尝不是对南诏的钳制。河蛮不能动,若要雪耻,方法我到是有一个。”
皮罗邆抬了抬好看的眉,一双眼亮闪闪的看着铎月娘。铎月娘笑道:“五哥,有这么几个穿着体面的人,来找你借钱,你借吗?”
皮罗邆犹豫了一下,“要看借多少?”
铎月娘狡谐一笑,“若他们借的不多,借的时候还仔细的记下了姓名,第二天就加倍的还你,你愿意借给他吗?”
“如果诚实守信,自然会借。”皮罗邆毫不犹豫的道。
铎月娘拿出那枚双鱼玉佩,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是该给他写封信了,老朋友还是要常联系的好。”
皮罗邆看着她唇角的浅笑,铎月娘的性向来是瑕疵必报,看来那人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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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河赕贾客
时间如常的过着,皮罗邆见铎月娘一如既往喜好安静,索性单独辟出一块地来,搭了竹篱茅舍,题名三味圃,取其人生三味之意。平日里忙完公事,便在三味圃与铎月娘一起栽花,种草。或在葡萄架下读书品茶,到也偷了一时的清闲。
皮罗阁在书房里,与张建成议事。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淡淡的道:“以前只侧重调查铎月娘的身份,一直把她禁锢在府里,唯恐别人有机可乘。可惜她庶出的身份不被母亲待见,从进府的第一天开始,母亲便对她诸般刁难,我左右为难,一直护她不住,致使她绝情离去,到底也不能怪她。可她如今在邆赕做了许多利民的实事,实实在在俘获了邆赕的民心,也阻碍了我们的计划。浪穹也是受益匪浅呀,先是一个乳扇,后来又是扎染。我暗中使人让杨牟利下绊,却被她一个粑粑就破了计策。今年他们蚕豆大丰收,我原想着就邆赕的那点家底,根本无法消耗那么多,迟早要拿出来卖的,本想在价格上做作手脚,压他们一头,谁知她又做了那些吃食出来,自从对上她,我们南诏是诸事不顺呀。”
张建成也叹了口气,“是呀,没想到传中蛇女的力量,竟是在利民上,我们也是被以讹传讹误导了。如今看来,智取是不能了,只能力敌,还是要多争取大唐的援手才是上策。”道这里,张建成想起了另一件事,“近些天,我们南诏来了一队落魄的河赕贾客,为首的叫焘北溪,是在姚州被打劫了,一直想在这里筹些钱,继续把买卖做起来,只如果做成了,来年加倍奉还。”
皮罗阁有些不放心,“可会是骗,若是拿了钱财跑了,岂不是竹篮打水。”虽然加倍的利息很诱人,可到底是真金白银,还是心些好。
张建成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西门的富商贞因呶借了一千斤盐、一千斤茶叶、还有一千两银给他们。几人商定来年的这个时候还,所有东西加倍奉还。”
对于这样的事,皮罗阁并不放在心上,他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他的手不自觉的摸向怀里的荷包,哪里有铎月娘以前给他做的蜜饯,那时他有些咳嗽,她便给他做了许多,那时她笑着告诉他:“冬蜜饯润肺化痰,清热消肿;沙参蜜饯补中益气;橄榄清热生津,润喉止渴;槐果清热润肠,凉血止血;橘饼理气化痰,止咳开胃;木舒筋活络和胃化温。”如今他的荷包里只剩了几颗橄榄,还是他舍不得吃,才勉强留下来的。几年过去,早就干了不能吃了。可他舍不得扔,以前她总是做好了放进荷包里,送到他身边,如今却是再也吃不到那熟悉的味道了。他想不起她是从什么时候不给他做蜜饯的,或许是那年她产之后,又或许是生了凤儿之后,他觉得头疼的更厉害了。
想的有些远,竟也没留意张建成了什么,只淡淡的点头应了一声,“此事舅舅多多留意,若有异动,速来报我。”
张建成心里有些不悦,盛逻皮对他话向来谦恭。皮罗阁却从不曾多敬重他一分,心里寻思莫非那事他知道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时他尚幼,哪里能记得那么多,或许只是因为自己的妹妹逼走铎月娘一事让他介怀,有些迁怒吧。至于焘北溪借银做生意一事,也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一年又过去了,铎月娘每天都掰着手指过日,好希望时光能慢一些,他们所剩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遗南在慢慢长大,每日里,都爱跟在铎月娘身后,不知不觉,竟把铎月娘的走路的姿态,吃饭喝茶的动作,甚至看书的神态都学了个一模一样,若非两人的眉眼没半分相似,乍一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