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当初服侍的下人不用心,以至于七岁的小女娃内蕊换了也不知情。
如今的殷如月已用殷如素的身子活了五年,十二岁大的小姑娘还是瘦瘦小小的。
“今年的桃花开得真多。”伸出白皙小手,她接住掉落的一朵桃花。
青玉以绣巾掩口轻笑。“小姐又想酿酒了?”
月眉轻蹙的殷如素一脸无奈的抚着不长肉的面颊。“不酿酒日子过不下去呀!咱们就靠这几十株桃花活命。”一说到这,她轻轻咳了两声,感慨自己穿越时不长眼。
殷如素的老爹殷重轩深受殷老夫人的疼爱,得知他外放,不仅银钱准备得充分,还让他一家子也跟着来了,以便服侍这个如珠如宝的儿子,一点苦也不让宝贝儿子受。
殷重轩有一妻两妾,妻子简琴瑟,育有两子一女,分别为大少爷殷正棋、大小姐殷如卿、三少爷殷正玺。
第一个姨娘姓杜,原本是殷重轩屋里服侍的通房丫头,等正室入门生下一子后才允许有孕,后来生下二少爷才扶为姨娘,两年后再生下二小姐殷如惠,自幼一起长大的感情非比寻常,颇受殷重轩宠爱。
只是婆媳之间少有亲如母女的,为了给媳妇儿添堵,殷老夫人将身边的大丫头轻雪给了儿子,此女体态轻盈,眉目含情,身形娇美而富有媚态,一下子就勾住殷重轩的心。
轻雪成了雪姨娘,三小姐殷如素、四少爷殷正书便是她所出,殷重轩共有四子三女。
另有一名通房是到任后上司所赠,尚未有所出。
只是在本家时有殷老夫人当靠山,因此雪姨娘在吃穿用度上一点也不差,除了每个月十五两月银外,殷老夫人另有贴补、赏赐什么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连正室简琴瑟也不敢稍有招惹,睁一眼闭一眼地由她去,就怕她跟殷老夫人吹耳边风,婆媳又要起勃溪。
连带着,殷如素和殷正书也过得很好,嫡姊有四名服侍的丫头,她一个人有两个,两姊弟各有一名奶娘,管事婆子和粗使婆子若干,嫡女月银十两,他俩就有七两。
可是一离开了京城,雪姨娘别说十五两月银了,连五两都不到,还常被东扣西扣,真正到她手中最多三两银。
而殷如素更惨,只有一两银子,而且得和弟弟共用一位奶娘,另一个则被辞退。原先七、八个伺候的下人只剩下两个,一个是家生子青玉,另一个是耳背,负责洒扫的婆子。
到了齐南县县衙后,嫡母便将她打发到最偏僻的院落,有意让她和雪姨娘疏远,母女不亲近,更不想庶子有出头天的一日,嫡子们皆四岁启蒙,殷正书到了六岁仍大字不识一个,整天只知胡闹嬉玩,完全不知嫡庶的差距有多大。
眼看着弟弟的情形越走越偏,有向纨绔的趋势发展,殷如素只好偷偷出手了。
她趁视子如命的雪姨娘没注意时,私底下把顽皮但还没被带坏的胞弟捉过来,从最简单的识字教起,以《三字经》为基础,慢慢地加上《百家姓》、《千字文》等启蒙书册。
一开始殷正书是有所抵触的,在他这个年纪只想着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肯用心,坐不住的只想捉知了、玩蝈蝈、满园子瞎跑,加上雪姨娘的宠溺、嫡母的有意放纵,他跟山里的野孩子没两样。
殷如素费了好大的耐心循循善诱,从一日半个时辰到如今的一日两个时辰,总算将弟弟拉正,稍微有个人样。
教育有点成绩了,问题是他们还是没钱,日常用度的银子不够使。
好在当初大病初愈的殷如素被嫡母分配到离县衙后院最远的小偏院,这倒是因祸得福了。
此处院子虽大却十分荒凉,杂草快比当时七岁的她高了,杂树众多又难以清除,让人看了很傻眼。
无可奈何下,她和丫头青玉只好挽起袖子打理,有时她的奶娘月嬷嬷看不过去也会来搭个手,三个人花了六个月功夫才整理出像样的院子,小的杂树拔除、大的留着遮荫,无意间还发现一棵枣树和种了十余年的柿子树。
在清理过程中,殷如素和青玉瞧见在一颗大石头后面,有个小孩子弯腰就能通过的小门,像是狗洞,又比狗洞大一些,简陋的木板门紧邻着隔壁院落的墙角。
只是那一边也同样长满杂草,两人试了好久才推开一条小缝,瘦小的身躯勉强能通过。
可是过去一看,结果叫人失望,那是一座更为荒凉的废院,枯草荒木一层叠着一层,一脚踩下去陷了一个窝,给人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毫无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