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饿得慌,拿起一个就吃。
黑皮见她这般信任自己,脸上有光,透露出些得意之色。
段磬跟着也吃了两个,垫垫饥。
黑皮见最后剩了一个,老大不客气,送自己嘴里、
“你不是平白无故来见我们的。”段磬一语揭破。
“我不过是跑跑腿,传传信,赚点辛苦钱。”黑皮咳了一声,正色道,“华老板要我来问一声段都头,要不要他出手搭救?”
段磬一怔,邢苑先笑起来:“他有没有说救一个还是救两个?”
“一双。”黑皮比了比手指头。
“承蒙他的好意,暂时心意领了,搭救就不必了。”
段磬见黑皮还站着不走,打趣道:“这是等着要赚两份钱?”
黑皮毫无掩饰地点了点头:“许四公子,最近下了赏银在找一个人,一个女人,我听着那几句形容,与邢娘子很是相似,所以来问问,邢娘子与许四公子可有遇见过?”
邢苑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许四公子是谁,再想一想,是想起来,在衙门前,见过一次,他主动上前打招呼,她却是没回半个字。
顾瑀的案子已经了结地彻彻底底,他还要找她做什么!
段磬显然也想起那一次的擦肩而过,顾瑀抓了邢苑去关在地牢中,许四应该不曾与邢苑谋面过,那样匆匆一眼,就值得花赏银去找人了,真是值得商榷。
“要是段都头和邢娘子都不爱搀和,我就只当是不知道这件事,反正人要是没缘分,住的半里路,一辈子也见不着都是常事。”
黑皮的几句话,让骤然有些绷紧的气氛活络了不少。
邢苑摸了摸荷包,塞在他手里:“那也不能让你白跑一回,等我出去,再请你吃顿好的。”
黑皮眼睛一亮:“邢娘子真是会疼人,以后段都头可是有福了。”
不等段磬抽他,已经很自觉地原路跳窗出去,匆匆离去。
邢苑摊开手掌来,圆溜溜一颗弹珠似的:“这孩子精灵古怪的,这又是什么?”
方才她塞了些钱过去,他居然也塞了件东西回来。
她是看不懂,才给了段磬。
“是华无双用来传讯的,上次在九华村,他也用过。”
“既然有用,你先收好。”邢苑笑一笑,这个华无双却是个细心的人。
“许四公子也只见过你一回吧?”段磬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一回还只是匆匆两眼。”
“那他要找你做什么?”
按理说,贵妃娘娘回来省亲的日子快到了,许家上上下下都忙得焦头烂额的。
许四公子居然抽了空出来,寻个才见过两眼的女人。
幸而邢苑住在城外,否则早就被翻了出来。
“许家不是出了个贵妃娘娘吗,没准他看着我长得有些像,要招了我去服侍人。”
段磬平视她两眼,一点都不像,就连那个顾瑀都不曾觉得两个人有什么可比之处。
要是用那采花贼的原话来说,贵妃娘娘算什么,皇帝老子早早晚晚都是对着一堆的木头美人,根本不懂这其中销魂的滋味。
那时候,只觉得这话猥琐。
如今,两人承了鱼水之欢,心里头却也颇有些赞同这话了。
“许家虽说是扬州数得上的富豪之家,要请了你去服侍人,也没有这样大的排场。”
被黑皮一搅合,两个人反而心定了。
并肩坐在床沿边,说着说着话,天色微微泛明。
邢苑有些支不住,斜斜倚在段磬的肩头,睡着了。
段磬看着她娇柔的睡相,心底生出一股怜惜劲头,将她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又盖好被子。
她一个翻身,却抓住了他的衣角不肯放开。
段磬好笑地想,到底不是睡在自家中,怕是入梦都是不安生的。
任由她拽着,自己坐在床头,也微眯了会儿眼,养养精神。
这一觉,直睡到晌午,居然没有半个人来唤他们起身。
还是邢苑自己睡醒了,揉着眼坐起来。
她一动,段磬也跟着醒了。
“什么点了?”她迷糊地问道。
“过午时了。”
“楚知州没来过?”
“应该没有。”段磬熟门熟路,从井里打来水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