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可曾亏待过你?”
“没有,我想净身出户时,七爷还是将贴己钱留给我防身。”
“既然如此,你那样做又是为何!”
七爷素来说话声音不大,她是女人,又想做男人的大事,所以不会用力气来做事。
她追求的是用气场压倒所有人。
这还是邢苑第一次听她的声音变得尖利而刻薄。
“我不明白七爷的话。”
“你不明白?”七爷笑起来,“你简单说一句不明白,就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了?”
她一拍双手:“将端木虎带上来。”
邢苑明白,到底出什么事情,所以才用了那样的手段见人带到这里。
端木虎走出来的时候,需要两个人左右驾着,身上并没有伤痕,他只是喝多了。
喝得太多,藏不住任何的秘密。
“他说,你把私盐的事情都同衙门里的人说了,而且还说出了我的名字。”
“不是的,七爷,我不是同衙门里的人说,我只是和我男人说了。”
七爷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男人,那也是衙门里头当差的!”
“但是他不一样,我同他说,只是不想瞒着他,那些关于我的过往,我想都一清二白地告诉他。”
七爷冷笑一声,直接抓住了邢苑的头发,力气还真不小,将她拖着向前走了十来步,停在穿衣镜前:“你见到镜子里头的你了吗?”
邢苑的头皮都快被拉下来的一样,又不敢呼痛,想点头,也费力。
“你这样的人还想说一清二白,你有清白吗,一个女人嫁了三次,三个男人都死了,你和我说清白,那第四个男人到底怎么想的,会要你?怕不过是玩玩就放手了,你却当了真,非但当了真,你还出卖了我!”
“我没有,七爷,我真的没有,你可以问端木虎,我只是说事情的事情,提到你的名字,我也说过,我绝对不会供出你的,我就是死,也不会供出自己的救命恩人。”
七爷厌恶地看了一眼端木虎,吩咐身边人:“用冷水把他弄醒,实在不行,扔到后头的荷花池,要死了,自然会醒了。”
手一松,将邢苑给放开。
邢苑还是觉着使不上力气,只能干巴巴地坐在地上。
地上真凉。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但救了我的命,还不至于让我把最后的那点尊严被别人踩在脚底下。”
“端木虎很快就会醒,要是你还敢骗我,我不会上你花言巧语的当。”
走过邢苑身边时,她呵斥道:“不过是长得周正些,却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了。”
端木虎被再带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裤腿上全是淤泥。
酒是醒了,牙齿却一个劲打颤。
“七爷,出卖你的人不是我,是她,是她同那个都头说了,说你才是贩卖私盐的大当家。”
端木虎一见邢苑在场,立刻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得罪七爷几次,要是不把邢苑推出去,那么遭殃的人一定就是他自己。
“端木虎,那天你也在场的,我怎么说的,你一定还记得,我说过即是将我抓进大牢,即使对我用大刑,即使是因为私盐而判了我死罪,我也不会供出七爷来的。”
端木虎犹疑了一下。
也不过是很短的一下。
“我只听见你同段都头说,你和我都是手底下做事的,大当家是七爷。”
邢苑的脸色变了。
七爷反而平淡下来。
“邢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是的,他听见的,他明明听见我说的话。”
“他说听到你出卖了我。”
“不是出卖,真的不是出卖。”
邢苑仿佛想到了什么:“如果是我出卖了七爷,那么衙门的人怎么还没有找到这里来,七爷,你一向运筹帷幄之中,一定不会误会我的。”
七爷看了看端木虎:“委实不像个样子,得了点好处就四处招摇过市,翅膀还没有长硬,就想着要越过我的头顶,自己去发横财,非但如此,为了保命,还把曾经的身边人也给出卖了。”
她又看了看邢苑:“我其实不信他的话,你要是真的出卖了我,应该不会当着这个蠢货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