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磬仿若是根本不认得邢苑一般,对她满脸潮红的样子也没多大兴趣。
邢苑却恨不得背过身去,将脖颈到锁骨的痕迹都遮掩起来。
转念一想,段磬怕是稍许用眼角余光一看,都会猜到方才他们两个人在二楼做了些什么,这会儿再遮也没意思,索性大大方方而坐。
看来闵岳还颇为重视段磬,举止之间很规矩,听段磬问了两句客套话,轻笑起来道:“师弟不是这种敷衍的人,到底有什么事情?”
“九华村村民端木虎,不知侯爷对此人可有印象?”段磬撇开家常,直说重点。
“一介草民,也值得你兴师动众来问我?”
段磬一见他眉宇间的神色,再看到邢苑不自在地端坐,大致已经有了答案:“侯爷是人中龙凤,又何必要和一介草民过不去。”
要是端木虎与邢苑无干,那么闵岳也就懒得再多费口舌,将人交还于段磬,这会儿却是不同,只要端木虎在手,邢苑就不敢乱说乱动。
这个女人,泥鳅似的滑溜,一个不小心,别又被她跑了。
当年都没有来得及吃到嘴的东西,要是再从手掌心逃脱出去,他这个堂堂的青衣候还不真要被旁人贻笑大方。
“我没见过这个人,师弟还是去别处找找才是。”闵岳撒谎,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侯爷雅兴了。”
“师弟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回头师兄再同说说其中的精妙之所。”
邢苑见段磬真的拔脚就走,有些慌神。
此时此刻,是不是该出声呼救。
如果,错过了段磬,今晚怕是不得善终。
然而,端木虎尚在闵岳手中。
然而,段磬打从上楼,就没有瞧过她一眼,在他心底,她原先便是残花败柳的寡妇,又与诸多男子纠缠不休。
闵岳称其师弟,又很给他颜面,要是援手,他一定能够带着自己走。
邢苑犹疑之间,段磬已经下了楼,听得那伙计说了声,段都头慢走,她缓缓合闭起双眼,罢了罢了,她的命不好,就别再拖着那无辜之人了。
大不了,争个鱼死网破。
她对自己的那条贱命,其实,看得也并不重。
“不说还算了,一个两个都来问这端木虎,我怎么想一想,也觉得这小子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闵岳的眼睛一眯,紧紧盯住邢苑的脸。
“侯爷想多了。”
“一点都不多,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他,让我再仔细想想。”眼前的色相固然美味,闵岳却也不是真的一味好色,他上下打量邢苑,“要不,你直接说出答案?”
☆、第十章: 伎俩(三)
“侯爷,端木虎是九华村的村民,你远在天都,如何会见过他!”邢苑说得已经很是低声下气。
闵岳等了片刻才道:“希望你没有骗我。”
邢苑以为他还会继续方才的勾当,有些警惕地回看他。
有些事,错过了,就没兴致了,闵岳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我会让人送你走。”
邢苑猛地扬起眼来。
“这几天,我都会在扬州城,你在我的落脚处,乖乖听话才是。”
两个黑衣大汉被闵岳指派送她,闵岳沉声说道:“你最好别想着要跑,你在九华村的那个院子不错,想来你也舍不得说扔就扔了。”
“侯爷几时也沦落到要靠胁迫来留住一个女人。”邢苑飞眼瞧他,看似媚瑰,实则讥讽。
“听话的当然不用防着,而你是最不听话的那一个。”闵岳指尖拧住她的脸,他手底下明明可以收放自如,却偏偏要弄疼她才满意。
邢苑知道脸上一定留了指痕,没准都淤青了。
唯一的救命稻草都不在了,她强出头也没意思,乖觉地往楼下走。
闵岳冷冷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酒楼门口,拿起桌上的酒杯,想再多喝一杯,却终究没有。
邢苑走出几十步路,哎呦一声弯下腰,背后的那个黑衣人颇为紧张地问道:“什么事!”
“官爷,奴家踩到块石头。”
“石头有什么好喊的。”
“奴家的脚扭了。”邢苑娇怯怯地皱眉,声音里带着掩藏不住的痛楚。
“哪里扭了,我看看。”还没来得及近身,就被另一个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