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媛说着说着,心里又觉得无限悲戚,她笑了,笑着又哭了。
韩原的目光从她的唇离开,背过身去,嗓音冷冽:“你从来没有得到过。”
闻言,沈初媛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确确实实没有得到,她的算计,他的将计就计,编织了一个长达五年的须臾的梦。
沈初媛气的摔了石桌上的酒杯,盘子,那声音十分响,却落不进韩原的耳朵里,他的世界,安静得很。
沈初媛吃药的剂量开始加大,她的脸上开始泛起脓包,特别恶心,不敢再出门,慢慢的,皮肤没有几块是好的,她不敢生病,不敢受伤,哪怕小小的一道口子。
因为她得了艾滋病。
她只有等死,而韩原,就在盼着她死。
她有时会有癫痫的症状,她在地上打滚,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四肢失控的时候,韩原就坐在屋外,他静静地等着,等着她死。
可她熬过了这关,隔壁的邻居听见声音,赶来看见状况,替她打了电话叫医生。
渐渐地,周边的邻居都知道她有病,还是会传染的,那些人开始疏远,他们只在背后同情的说:“唉,那家人可真可怜,女的得了那种病,男的没了手臂,还是个聋子。”
“是啊,也真是可怜得很,上次我经过他们家门口,又撞见那女的发病了,那聋子就坐外面,什么都听不到,也不知道女的发病了,还是我给打电话叫了医生。”
除了沈初媛,无人清楚,韩原不是不知道,他是每每等到沈初媛发病了就坐外面去,他是故意不管她,让她等死。
小镇上是没有秘密的,很快沈初媛与韩原的遭遇就传遍了,大家都怜悯着,心好的就送几袋米,送点肉过去。
不过都放在门口,让韩原拎进去,谁也不敢靠近那屋子,怕传染。
近来,沈初夏总是做噩梦,她梦见韩原一点点的走出她的生活,她的生命,她朝他奔过去,想要留住他,可她无法触及到他一片衣角。
她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每每背后一片冷汗。
她拉开窗帘看着空荡的房子,倍觉荒凉。
赵芳与韩国荣自老夫人去世后,已经搬出了这老宅,去了老家乡下安度晚年。
老夫人是在韩原走的第二年去世了。
现在这个家,冷冷清清,除了打扫煮饭的佣人,没有活物。
洗漱下楼吃早饭,刚吃到一半,刘琴来了。
这让她很是意外,几年了,她跟沈家那边没有来往,沈海生现在有了儿子,搬出去跟外面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钱够花,也不来找她了,算是落了个清静。
沈海生搬出去后,刘琴一人还在老宅守着,谁都知道,她在等沈初媛回来。
沈初夏觉得家里冷清得很,难得有人上门,哪怕对方是刘琴,她也让进来了,甚至还言语温和的问:“用过早餐了吗,没有的坐下来一起吃吧。”
刘琴有些意外,她没有坐下来吃,她有些发愣的看着沈初夏,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才是最好的,可沈初夏不管经历再多,最后得到一切的,成功的,是她。
沈初夏现在管理着韩氏集团这么大的公司,又是沈氏的大股东,她是赢家,她不缺钱花。
见刘琴愣着,沈初夏放下手里的牛奶,轻笑道:“不吃的话就直接说事吧,来找我什么事。”
“媛媛已经失踪了五年,你可以帮忙找找吗?我知道你人脉广,认识的人多,一定能找到媛媛的。”说起失踪的女儿,刘琴眼里泛着泪花。
“我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当年也不会找不到小宝,也不会让韩原……”沈初夏眸中黯然,旋即抬眸问:“这些年你都去过哪里寻找?你是沈初媛的母亲,应该知晓她的性子,她能一走了之,如果不是她主动回来,怕是不会让你找到。”
刘琴抹着泪:“小夏,我知道你心里还怨着媛媛,是媛媛害小宝走丢,还跟你抢韩原,可你们到底是亲姐妹啊,你不能不管啊。”
这番说词,沈初夏听着想笑,她来管沈初媛,又有谁来管她喜怒哀乐与死活?
不过她还是没有拒绝刘琴,或许她觉得人生荒芜吧,曾经纠缠的三人,只剩下她一人,未免孤独。
“沈初媛出走五年,这五年来,就没有给你一点消息吗?”
刘琴急促道:“有,就在昨天,媛媛给我寄来一张明信片,可惜上面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与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