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干啥?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见自家大门被这群人几乎踹破踹烂,马兰眉一股火气瞬涌上来,双手叉腰,毫不客气地开口直呛来人。
拜托!她家都穷得快揭不了锅了,要是这扇唯一能挡风遮雨的木门让他们踹坏了,她要从哪儿变钱出来修门啊?
“王法?哼!老子就是王法!”这时,一个着暗色衣裳,管家打扮的老儿,从那群黑衣长工身后踱了出来,“你爹在我们赌坊里诈赌,欠了百两赌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今儿个这事闹上官府,理字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你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跟我谈王法?哼!”
马兰眉闻言不禁一惊,她就说怎么一大早便没见到那烂赌爹,原来是又跑去赌钱了,而且这回居然还在赌坊里搞鬼诈赌?!
穿越来这儿一个多月,除了前半个月因躺在床上养病下不了床,之后病愈的每天她几乎都在处理烂赌爹因赌惹出的祸事,每回都是在他苦苦哀求下,翻箱倒柜、砸锅卖铁搜罗出家中值钱的东西,勉强替他收拾烂摊子,可这次是百两赌债啊,家里穷得连半两银子都挤不出来了,她要去哪里筹百两银子替他还钱?
“你们想怎样?”她忍不住冷沉下脸,强抑下心中慌乱,故作镇定的问道。
那蓄着白色短须的管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笑抚须道:“不想怎样,只是那马老头还不出钱来,有道是父债女偿,我们也只好‘请’你去见见我家主子,商谈如何赔偿这百两赌债。来人,把她带走!”
一声令下,只见两名长工上前押住了马兰眉,硬捉着她便往外头走。
本来这事交由底下人自行处理就行,但不知为何,一向懒得理会这等小事的主子今儿个竟听信马老头的吹嘘,好奇的想瞧瞧他口中那机智聪颖、美貌不输皇城第一美人,定有办法替他偿还百两赌债的女儿是什么模样,于是,他们只好按照主子命令前来马老头家“请”人了。
“放开我!欠你们钱的是我爹,你们大可去找他要钱,何必来寻我要债,快放开我……”
但不管马兰眉如何挣扎抗议,最终,她还是被人强押到了据说是赌坊幕后主人居住的华宅中。
一进那以玉砖铺地,用镏金漆木、汝窑花囊及众多珍稀古董陈设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华宅大厅,便见马老头瑟瑟发抖的低头跪在堂下,而堂上,一架以昂贵真丝面料绣出的气势磅礴山水四折屏风,正大大方方摆在厅堂中央,隐约可见到屏风后那斜倚在长榻上的男子身影。
那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称的主子,赌坊的真正老板吧。
“呜呜,女儿啊,是爹害惨了你啊……”一旁,马老头眼见自家闺女被人强押掳来,终于忍不住懊悔的喷泪哭号道。
“啧啧!不是我说,你们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行事粗鲁极了,怎能如此对待人家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姑娘家呢,还不快快松手,放了人家马姑娘。”屏风后,那似是主子的神秘男子轻摇着摺扇,轻声斥责着那些强押马兰眉来此的手下。
“是是是,是小的鲁莽了,还请主子别怪罪。”管家连忙哈腰应道,一个挥手,急令那些正押着马兰眉的长工们松手。
马兰眉这才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路被粗暴压制得不得动弹的两条胳膊终于重获自由。
可不待她缓过气,那屏风后的男子又摇扇开口了—
“嗯,长得倒是也算清秀,但说不输皇城第一美人,却是言过其实了,马老头,你糊弄人的功力越发见长啊,竟连我也敢诓骗,但无妨,这并无碍我请马姑娘前来的意图,既然马姑娘来了,那么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父亲在我闻人衍的赌坊里诈赌,诈骗了百两赌金,之后让人逮着,心虚欲逃时又失手打伤了我两名看管赌坊的护院,敢问马姑娘,这笔帐你打算怎么办?”
呵,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才貌双全、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勾起他难得的好奇心,特地命人请来一看,结果也不过尔尔。啧,这马老头胆子可真大,竟敢诓他,这世上,向来只有他闻人衍敢坑人,还从没有人敢坑到他头上,更别说是在他名下的赌坊里搞鬼诈赌了,这马老头可谓是不知死活、胆子极大第一人。
“问我怎么办?”站在堂下沉默了好半晌,马兰眉才挤出这么一句,“凉拌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