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睡得正熟的芝兰也被惊醒,拖了鞋子走到外侧,正疑惑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瞪眼,发现半空中披头散发漂浮着的夏宁夕,当场吓得凄厉一声惨呼,几乎要胆裂魂飞,踉跄着浑身发抖的往后退。
夏宁夕转头瞪着她,冷声质问:“说,为何要害我!”
双膝一软,芝兰疯了般跪倒在地上不住叩头:“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想害您的。”
“我含冤而死十年,不能轮回,都是拜你们所赐!今日我就是来索命的,你们都受死吧!”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赵妈妈与芝兰浑身瑟瑟发抖,噙着泪不停叩头求饶。
夏宁夕眼一眯,冷森森发笑:“饶你们可以,不过你们今日必须签下一份状词,我好交给冥王爷申诉冤情,若是没有状词,你们都得死!”
“我们签,我们这就签,只要夫人肯饶我们一命,我们什么都说。”两人显然已经失了判断能力,异口同声的应着。
夏宁夕不屑瞟了眼两人颤栗不止的身子,袖子一挥,两人面前便多了两张状词,两只她按照圆珠笔制作方法制作的两只墨笔,笔头用的鹅毛尖端,里面装了朱红色墨汁。
赵妈妈嘴唇发颤的望着状词和奇怪的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夏宁夕扬了扬眉,冷声道:“我问,你们在上面写是或者不是。”
听到夏宁夕如此说,赵妈妈与芝兰不住点头,连忙拿起奇怪的笔,胆怯的盯着状词上横排写的问题。
但两人认识的字都不是很多,不能完全看明白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夏宁夕开始问起来:“第一个问题,我与人有染,此事是被人陷害,是也不是?”
“是。”赵妈妈与芝兰不敢迟疑,连忙在第一排写下。
夏宁夕冷眸微凝,继续问:“那个与我有染的下人,是郑氏安排的,根本什么也没做,是也不是?”
“是。”
“郑氏一直都在使尽手段想要做侯府当家主母,是也不是?”
“是。”
“宁夕小时候被诬为煞星,都是郑氏一手安排,是也不是?”
“是。”
“我根本不是抑郁而死的,你可知道!”
“是。”说到这一点,赵妈妈不住的磕头解释:“宁夕小姐离开后,夫人您重病,是郑夫人的意思,不让下人请大夫,真的不是我们的错啊!”
夏宁夕隐忍着心底翻涌的愤怒,问最后一个问题:“宁夕当初乘坐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是也不是!”
“是。”赵妈妈手指猛的一抖,手中的笔落在地上,又慌乱的捡起来,将最后一个字完完整整写下。
夏宁夕眼神深寒,咬牙切齿:“那马车究竟被动了什么手脚?”
赵妈妈声音带着哭腔,低着头断断续续的回答:“宁夕小姐出生时,国师曾……曾来过府上,说……说小姐乃是天乙神格的命格。郑夫人……她嫉妒,所以……宁夕小姐离开侯府时乘坐的马车,安排我下了一种药,食之可令马匹发狂。”
夏宁夕愤然一挥袖,将地上两张状词收入手中,紧捏在指间,冷眸微眯:“我给你们机会,自己去找侯爷把这些事说清楚。不过,我只给你们三日时间,若是还没说,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我们一定说,一定说。”赵妈妈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不住的磕着头。
夏宁夕也懒得再多说,身形一转,御气飞速离开房间,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妈妈与芝兰早已吓得浑身上下爬满冷汗,看着房内恢复安静后,虚软无力的往地上一倒,竟然昏厥了过去。
回到房间,夏宁夕默不作声的走到梳妆台前将脸上的厚粉以及胭脂擦洗干净,随后又默不作声的换了身干净衣裳出门,沿着回廊,失魂落魄的朝着孙氏曾住过的院子走去。
白落看出她情绪不对,连忙化作原身紧跟在她身后,一同前往那一方早就空落无人的院子。
房间被烧毁之处做了简单的修缮,夏宁夕只着了一件黛色素裳,单薄的身形立在萧索夜色掩映的回廊中,显得很是凄清孤冷。
白落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抿了抿唇,轻轻叹息一声。
夏宁夕走至房门口,手指沿着门上的雕花轻轻拂过,苦涩一笑:“自我出生,就不招人待见,只有我娘对我好,可我却不能保护她。那时候我还小,虽然什么都懂,却不会法术,又没个依靠。我爹又不疼我,无论出了什么事,旁人都会推到我头上,挨了不知多少打,多少骂。”